苏信常很淡定:“没关系,人生总有第一次。”
这也就是不会跳了,柏宇说:“要不我替你跳吧。”
“不行!”安恒起哄,“愿赌服输,输了就得认。”
在游戏里,赵甜总被苏信常误伤,这时候好不容易逮住出气的机会,当然不会白白错过,于是难得的跟安恒站在一条线上:“对,输了就得认,不会我可以教你。”
苏信常站起来,“来吧,就现在教。”
赵甜有意难为他,舞蹈难度怎么大怎么来,动作怎么妖娆怎么来,苏信常从来没有接触这方面的训练,跳的好玩儿又滑稽,大家都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就连李想也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信常你快停下,快停下……”李梦笑的肚子疼,拍着沙发边笑边说,“你这不是跳舞,你是魔鬼乱舞……哈哈哈哈……你刚刚那么淡定,我以为你很有天分呢,哈哈哈……太要命了……”
她的笑怎么也看不够,苏信常想看的更多,跳舞的动作自然也就不会停下来,故意一本正经地问:“跳的很难看么,我怎么觉得挺好的。”
赵甜笑的跳不动了,蹲在地上狂笑不止:“我不教了,你根本带不动,要跳你自己跳,我丢不起那人。”
结果苏信常就一个人跳……
客厅里的笑声一直传到厨房里,柏宇笑着抹了一把眼泪,跟正在炒菜的柏宇爸爸说:“我以为柏宇一辈子都不会开朗,大概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他多幸运啊,能有他们这样的朋友。”
柏宇爸爸也感慨:“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也许还被原房东骚扰着,仍然在给别人打工。因为他们,我们才有了今天。他们不仅帮了柏宇,也帮了我们。谁敢小瞧未成年的友情呢,谁敢呢……”
七点半,大家吃饱喝足,安恒跟柏宇歪歪斜斜躺在沙发里休息,李梦和赵甜躺在柏宇卧室玩游戏,李想跟柏宇在厨房洗碗。
柏宇红着脸小声说:“本来锅碗我自己洗就好了……”
“这又不累。”李想洗完手边的碗,看向他,“你要一直这样,这样很好。”
“一直哪样?”
“拥有笑容。”
柏宇愣了几秒钟,继而开心得笑了:“想哥,我肯定一直这样的,我有了真正的朋友,我不会让朋友们再为我担心了。”
“好孩子。”李想由衷开口,“珍惜眼前你能拥有的这段友情,并且尽量保持住。等你越长大,就越明白它们的难能可贵。”
“我明白的,家庭、社会、接触的人群,都能影响一个人的三观,我会不偏离人生的轨道,我会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也会紧紧盯着他们,不让他们的轨道变坏,我们一定、一定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好。”
柏宇在同龄人中总是最腼腆的那一个,同时也是最成熟的那一个。他想问题总是思前顾后,看待事情的眼光也总比同龄人要常远许多,李想明白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如果家境优越,不曾经历波折,他这样的年纪是不会懂得查看旁人脸色的。李想与柏宇接触不多,除了上次公园一见,剩下的就是从梦梦口中提到,说他善良可爱,说他心思细腻敏感,看着那双漂亮的清澈的眼睛,总是忍不住想要给他更多关心……梦梦说了很多,出于好奇,他便打听了一下柏宇的情况,知道遭遇后,他除了惋惜之外,能做的又少之又少。看着柏宇那双眼睛,李想终于明白梦梦的心境,他轻声说:“如果模特的工作适应不了,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工作。”
“方哥告诉你了?”柏宇睁大双眼。
李想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说了也不要紧的,我又不是做坏事。”柏宇轻轻咬着唇,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我挺喜欢当模特的,就是表情还拿捏的不到位。”
“那就好。”
“想哥,你真温柔。”柏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温柔?”李想问,“我没对你做什么,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词?”
“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帮着我们隐瞒家长,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人了。”说到这,柏宇难掩心中感动,“如果不是你,也许他们因为想要帮我而一时冲动的见义勇为,会被家长批评教育,我因为愧疚而跟他们再没办法成为朋友。是他们让我的生命里有了阳光,而你让我的世界里多了不一样的颜色。”
李想只是在当时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并未过多考虑柏宇有何感受,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得到意外的收获,他问:“是什么颜色?”
“温暖的颜色。”
颜色可以用温暖来形容吗?李想第一次听人这样表述,可是他来不及多想措辞是否准确,就被柏宇紧紧抱住了。他微微一愣,怀中的少年身形瘦弱,肩膀微微颤抖。
“我早就想这样抱你,虽然我知道男子汉不应该哭,可是……可是我忍不住了。”他小声呜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想哭就好好哭,没人规定少年不许哭泣,你很勇敢,能坚持到现在,对我来说很厉害。”李想轻轻揉着他的头,眼底是一片温柔。少年的世界太简单,也太纯粹,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这样的收获对李想而言太过沉重,可又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