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放在公署大楼前等候,带她来到督军的办公室。
萧沉冽在处理五省公务,看见她来了,便坐到沙发,让谢放沏两杯茶来。
宋恬恬娇软地问:“萧督军有事尽管跟我说。”
“宋大小姐,喝茶。”
“好。”她心弦轻颤,前两次他不是称自己名字吗?怎么这次又变了?
“昨夜我刚回府,就看见九姨跟夏姑娘大吵大闹,逼她说出三姨太暴毙的真相。宋大小姐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萧沉冽声色皆寒,尤其是冷厉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宋恬恬心魂一震,原来是这件事。
怎么那么凑巧,他回府了?
她细细斟酌道:“我也不是清楚。昨天下午,浅浅跟我陪那些孩子玩耍,提起三姨太暴毙一事,我无意中提了一句,可能七少、薇薇知道内情。可能因为这样,她怨怪薇薇没有告诉她内情吧。”
他的眸光犀利如剑,刺入对方的心口,“你怎么知道七少、夏姑娘知道隐情?”
“为什么萧督军这般审问我?我也是听父兄提起的……”宋恬恬一脸的委屈,快哭出来了。
“三姨太暴毙一事,总司令府里没几个人知道,你父兄又是如何知道的?”萧沉冽咄咄逼人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无辜的模样格外的可怜,“你想要我去问问父兄吗?”
“宋大小姐,三姨太之死是总司令府的禁忌,你是外人,千万不要多言,以免惹祸上身。”
“多谢萧督军提醒。”
“我最讨厌搬弄是非、心机深沉的女子,像宋大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自当不会是那种人前和善宽容、人后阴狠算计的小人,是不是?”萧沉冽凌厉的目光似要剥光她的衣服,让她无所遁形。
“自然是。”宋恬恬又窘迫又懊恼,无地自容得很。
他这般敲打她,还不是为了夏薇?
他为了夏薇,竟然对她这个宋家嫡长女说出这些落她面子的话,可见他对夏薇的深情。
也是她倒霉,浅浅竟然把她卖了。
萧沉冽站起身,冷酷道:“我马上要去北郊大营,恕不奉陪。”
宋恬恬连忙起来,委屈得快哭了,“萧督军,我不是存心的,还请你明白。告辞。”
说罢,她匆匆离去,清泪簌簌飞落。
谢放看见她伤心的模样,走进办公室,道:“督军这样对宋大小姐,会不会过于严苛?”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要江浅浅恨阿瞳,跟阿瞳决裂,那么,阿瞳在总司令府更加尴尬、艰难。”萧沉冽的黑眸闪烁着寒芒,“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阿瞳。”
“我明白了。”谢放冷笑,“看来,宋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
“过几天爷爷到北郊大营检阅新兵,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当中,督军就放心吧。”
“我担心有人趁爷爷到北郊大营检阅的时候动歪心思。”
“督军的意思是,四少会出手?”
“接连两次,四少被我们打压得这么狠,他必定会反击。为了顺利统领戍卫二队,他应该不会陷害旁人,而是会最大程度地表现自己。”萧沉冽凝眉沉思。
“那我们如何应对?”谢放担忧地问,“我们辛辛苦苦训练那三千多新兵,可不能让他得了便宜。”
“他会出什么招……”这几天,萧沉冽一直在想这个事,无奈没有头绪。
“对了,三姨太暴毙的那天,跟四少谈话的那个男子,我派人跟踪他多天,有点收获。”
“他是什么人?”
“那人名为高哲,是金陵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老板,不知怎么搭上四少的。这些日子他没有跟四少碰过面,每天都待在他的化妆品公司,很晚才回寓所,直至第二天早上出门。每天皆是如此。”
“的确是个古板、无趣的人。不过,越是按部就班,越是没有可疑,就越有问题。”萧沉冽断然道。
“这倒也是。完全没有问题,本身就有问题。”谢放恍然大悟,“高哲只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老板,而且这家公司规模不是很大,四少怎么会和这种人认识,而且还那么熟?”
“这更能说明,高哲不是寻常的经商之人。四少和他颇为亲密,应该是觉得此人大有用处。”
“那么,高哲能帮四少什么呢?”谢放琢磨道。
“高哲此人,总会暴露的。继续盯着那个高哲,如有动静,立即来报。”萧沉冽眼神微凛。
“是。”
“走吧,去北郊大营。”
……
这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无云。
北郊大营热闹喜庆,人声鼎沸,军政界的高官再次齐聚于此,陪同总司令检阅新兵。
看台上,江淮站在中央,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他的左边是老副官江潮,右边是萧沉冽。萧沉冽负责为总司令讲解。
其实,戍卫兵并不难当,难的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难的是细心、忠诚和绝对服从军令的军人操守。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观看三千多新兵挥汗如雨,而在那么多朝气蓬勃的面孔中,有两张独特的面孔,是慕容瞳和乔慕青。
在一项竞技的项目里,原本她们处于中游的位置,后半段,她们忽然爆发,勇往直前地往前冲。
江洛川忍不住扯高嗓子大喊:“薇薇,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