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南海降魔录,还是诸般南海一脉的手段,我都已经确认了疯道人的身份,应该就是南海一脉的一员,然而总是感觉有一些遗憾,
如今想一想,应该是少一样东西,
剑,
能够有如此修为的,而且如此大的年纪,与我们是师兄弟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他应该就是“妖、魔、鬼、怪”之中的一员,
按照上一辈的命名原则,应该是都带着一个“剑”字,而没有剑,如何能够称之为剑鬼、剑怪呢,
就在我这般想着的时候,他却从那随身携带的短棍子里,拔出了一把剑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三个字,鱼肠剑,
没有任何征兆,它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如同之前在白头山的时候听到鲜语的时候一般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倩影突然间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弯腰将我给扶了起来,
啊……
此刻我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不过在刚才被蒋千里突袭的过程中,全身不知道中了多少拳,骨头都散了架,这般一移动,顿时疼痛非常,
出手救我的,却是云陌阡,她将我给抱住,然后十分轻松的腾空而起,将我给带到了旁边一座半倒塌的殿宇屋顶上去,
这儿居高临下,一览众山小,
不过有人对我恨之入骨,瞧见我离开,立刻扑腾上来,云陌阡便拦在了跟前,与其抵挡,
我一边使劲儿回气,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左边的不远处,
那儿疯道人正与天山派的掌教蒋千里在交手,
疯道人拔出了剑,蒋千里自然也是用剑,
他手中的那把剑,是一把寻寻常常、普普通通的柳叶剑,细细长长的,看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金属的,陨铁又或者其他……
双方交手的一瞬间,立刻有高爆弹一般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了交击处,一股巨大无匹的炁场旋风升起,向四周扩散,
有几个稍微离得近一些的道人,给这风一吹,居然站立不稳,直接跌到在了地上去,
我这边的距离还算是足够,不过也能够感受到强大的风压,
就好像是摩托车骑上了一百四,
脸都有些变形,
紧接着两人爆发了最为激烈的战斗,灿烂的剑光在两人之间澎湃而起,无数剑风飞扬,落到旁边,立刻就是一道深深的印子,
一人腰身般粗细的树木,被这剑风掠过,立刻从中折断,
旁人根本瞧不清楚人,只能够看见两个快到了极致的幻影,在那废墟之中快速移动着,然后交手,每一击都是那般致命,但两人却都没有伤得到对方,快速的移动之中,只能够瞧见两条线,
叮叮当当的交击声清越而具有穿刺感,在整个天山派上下回荡着,
这样的战斗,已经不能够有任何人敢插手其间,
因为如果有人进入,唯一的可能,就是成为炮灰,变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而这景象在我的眼中,却又是另外一个景象,凭借着无相步对于身位、步伐和进退的领悟,以及我对于南海剑技的了解,我瞧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疯道人手中的鱼肠剑虽然短小,但是却有着一种无往而不利的犀利,
这种犀利,是抵挡蒋千里诸般手段的主要法门,
我师父南海剑妖在传授我手段和法门的时候,在那广南的监狱里已经呆了十个年头,不但如此,他那具借尸还魂的身体都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选取了一种类似乎醍醐灌顶的密宗手段,让我自己领悟,而没有手把手地教我,
这是一种际遇,也是一种遗憾,
毕竟他已经施展不出这般玄妙的诸般手段来了,特别是南海一脉赖以闻名的南海剑技,他只能够通过种种风卷云动、大浪淘淘的山海图像给我自行感悟,
然而那些冰冷的画面,又如何能够有面前这种活生生的展示,来得畅快,
疯道人此刻展示的,就是最为原始、纯熟和犀利的南海剑技,
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教科书一般标准,
然而就是这样的手段,却将天山派蒋千里的诸般法门给牢牢克制住,不让他有任何逞凶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