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肖遥忽然有一种冲动。
扭过脑袋,回到清心殿内,继续躺在床上装死。
哎哟哟不行了……
许狂歌,快点出来扶我一把……
武梧桐看着肖遥,抿着嘴唇。
她的眼神非常复杂,各种情绪包含在一起。
原本她已经准备了一万句想要对肖遥说的话,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大概是想要说的话太多,现在看到肖遥后又一起涌了上来,堵在了喉咙口。
需要找一根皮塞子通一通。
柳折枝非常识趣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原本想要上来和肖遥打招呼的那些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和肖遥说的第一句话,就该是武梧桐先说。
许狂歌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肖遥的身边。
忽然,武梧桐从自己的身后抽出了一根鞭子。
这根鞭子跟着武梧桐也有不少年了。
从那个鲜衣怒马的时候,走到现在。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鞭子。
“等一下!”
许狂歌赶紧开口。
肖遥赶紧看了他一眼。
到底是兄弟,这个时候不会看着自己挨揍。
许狂歌看着武梧桐,表情异常严肃。
“肖遥是我兄弟,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对我而言,兄弟就是一切,所以,打我兄弟可以,连累到我,不行!”
说完,他就“蹬蹬蹬”迈着小碎布走远了。
肖遥:“???”
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于是他只能向许狂歌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最终,武梧桐的鞭子还是没有落下去。
她只是高高举着。
让肖遥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是在摆造型吗?”肖遥问道。
武梧桐手中的鞭子摔掉在地上,又张开胳膊,扑进了肖遥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
一直以来。
她都以为自己成为北麓女帝,是一种成长。
变得端庄,机警,敏锐,成熟,稳重。
不再毛毛躁躁。
不是那个动不动就拿起手中鞭子抽打谁的郡主殿下。
可是……
那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成长啊!
她好像一点都不喜欢那样。
在肖遥离开的那一天,她才猛然明白了这一点。
她总觉得,当所谓的北麓女帝,一点意思都没有。
一开始自己想要成为北麓女帝的初衷,不就是想当肖遥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能够帮忙吗?
所以……
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
只是当她想明白这些的时候,肖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是不是有种偶像悲情片的既视感?
现在,肖遥又站在了她的面前。
忽然有一种——诈尸的感觉。
惊不惊喜?
武梧桐一头钻进肖遥怀里,北麓王朝朝野上下那一帮大臣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现在的肖遥是天神下凡。
一个天神,还配不上他们北麓的女帝吗?
即便肖遥没有这一种“衣锦还乡”的身份,即便是以前的肖遥,在灵武世界叱咤风云的时候,就配不上武梧桐了?
没有这样的道理。
过了许久,肖遥才小声说道:“你要是还不严肃点,北麓的百姓们都要笑话你了。”
“让他们笑话吧。”武梧桐轻声呢喃道,“总好过,我一个人坐守这天下吧?”
肖遥咳嗽了一声。
总觉得武梧桐这是典型的话里有话。
这个时候最明智的选择,似乎就是该装作什么都不懂了。
然而,武梧桐似乎并不打算让肖遥如此轻松。
她继续说道:“这天下太大了,我看不过来。”
肖遥笑了笑,又将武梧桐抱得更紧一些。
这一次抱紧。
他就没打算撒手了。
第二天,清晨。
细雨绵绵。
似乎是要冲刷掉魔族留在灵武世界的痕迹。
这一日,不是李斧一个人的出殡日子。
死在那一场战斗中的士卒,修炼者们,太多太多。
整个灵武世界,此时都被一股悲伤笼罩其中。
恰好,这一场细雨,看上去分外应景。
“此时,应该是春雨吧?”肖遥转过脸,对身边的武梧桐说道。
武梧桐穿上了一身素衣,脸上依旧不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
在她的手中,持有一柄油纸伞,为肖遥撑着。
这样的画面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只不过现在这种环境下,众人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那数不清的灵柩上。
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