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定位为商务考察与合作,以及教育、文化、体育领域的交流。唐焕又一次把精通多国语言、见多识广的米哈依尔?科根推上了前台。
至于有目的地刷脸,就没有那个必要了,仅算这个时空的时间,他二十岁之前都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如此根基足以保障商业利益了。
倒是力所能及地顺手做点实事,满足一下成就感,那才叫没有辜负这次衣锦还乡。
被战机护航的规格吓得紧张了好一阵子的随同人员,在看到蔚为可观的欢迎人群后,才彻底放了心。
唐焕走下舷梯,在小姨夫孟庆冠的介绍下,依次和科委、教委、文化部、体委,以及唐焕就读过的北大的代表,一一打着招呼。
按例走完这个流程后,唐焕便把接下来的公务交给了米哈依尔?科根,自己则专心处理私事,首先自然是回家。
不过他特意转道把林清瑕的父母送到1950年代“首都十大建筑”之一,位于王府井大街2号的华侨大厦,去见那位失散多年、早就结婚生子的大女儿,当林母见到对方后,激动得当场落泪。
唐焕微微摇头,纵然他看得再开,也受不了这种骨肉至亲悲欢离合的气氛,赶紧走吧。
不过等走进还是和记忆里六年前一样印象的四合院,被镇压了两年多的情绪开始躁动起来。本想保持平静和淡然的唐焕,不由地站在门口,精神一阵恍惚。
孟庆冠见此情景。轻轻地摆了摆手,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好让唐焕安静地平复一下情绪。
可还没等近乡情怯的唐焕自我调整过来,小表妹孟静大呼小叫地跑到了院子里。
唐焕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伸手揪住小丫头的辫子,“看来你的变化不小嘛,和取名安静的希望越来越背道而驰了。”
孟静不满地拍开了唐焕的手。“你的变化也很大啊,走的时候瘦的像个猴子。现在壮得像个猩猩,要不是事先看过照片,都不敢认了。”
话音刚落,大舅韩安永的两个儿子韩思宁和韩思未喊着“猩猩在哪里”。尾随孟静跑了出来。
“光顾着斗嘴,连哥哥也不叫。”孟庆冠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走进了正房。
“我们三个为了等你,今天下午都逃学了,你怎么感谢我们?”韩思宁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
十来岁的小男孩正是淘气得狗都嫌的阶段,唐焕掐着这位小表弟的脖子抬腿踹了一下,“我听说你没少打我留下的那个箱子的主意,这次回来正要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向我要礼物。”
韩思宁一边挣扎着。一边愤愤地盯着自己的表姐,“孟静,肯定是你告的密。你这个大叛徒。”
孟静洋洋得意地昂起头来,“我接受了保管的任务,当然要尽职尽责了。”
唐焕松开韩思宁,让这姐弟俩对掐去,然后抱起了站在最后面、看起来还算安静的跟屁虫韩思未,自己走的时候小家伙还不记事呢。
“认识我不?”唐焕逗了一句。
“认识。照片上看到的。”韩思未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还是你乖。”唐焕哈哈大笑。
“别被这个小东西的表象迷惑了,他蔫淘着呢。把你送给我的收录机都给拆了。”孟静毫不客气地把小小表弟的短也揭发出来了。
“没看出来,还挺有技术钻研的精神。”唐焕忍俊不住,打趣了几句。
这时候,孟庆冠扶着唐焕的外婆郑英走了出来,唐焕赶紧放下韩思未,迎上前去。
“总算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健康状况不佳的郑英,老怀大畅,抓着唐焕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这三个混世魔王凑到一起,这个院子就别想安静了。”孟庆冠挥手赶着女儿,“你们赶紧找个地方闹去,你表哥和外婆要好好聊聊天。”
“听说你在美国那边遇到了麻烦,这才晚了这么长的时间回来?”郑英关切地询问。
“利益之争罢了,已经基本上处理好了。”唐焕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番。
郑英并非目不识丁的老太太,工作阅历早从革命年代便开始了,唐焕遇到的弯弯绕绕,她很快就听明白了。
“既然外面那么人心险恶,不如回来发展吧。”郑英劝了一句,“现在的大局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唐焕笑着点了点头,但没有表态。
今年6月底,《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通过后,各种分歧就此有了盖棺定论,要不然唐焕也不会大摇大摆地进京。
事实上,1976年4月份的风波,早在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前便有了明确的说法,只不过韩治良一向求稳,这才让唐焕等到了今年。
孟庆冠笑着插口道:“大唐在外面可是闯出了一片天地,手中掌管的企业,营业额都达到了上亿美元的级别,哪有那么容易挪窝啊。”
“现在的年轻人,都向往花花世界啊。”郑英感慨了一句后,便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聊着家常。
很快,老太太又开始惦记唐焕的终身大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结婚的问题了。我再托人给你介绍一下?”
坐在一旁的孟庆冠,正拿着杯子喝水,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呛得连连咳嗽。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么?”郑英不满地瞪了一眼孟庆冠。
“您当然说得对了。”孟庆冠连连摆着手,只是面色越发古怪了。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了。唐焕也不免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