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晏把话说完后，贺少宸的脸色彻底黑了。

他的眼中翻滚着令人心生恐惧的漆黑火焰，末了，贺少宸竟然还能笑出声来，可惜笑意未达眼底。

“子晏，你的确是好样的，恭喜你，成功激怒我了。”

贺少宸的声音听上去还是很从容淡定，可是安子晏却知道，这个人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笑得从容。

至少，在他们外人面前是这样的。

即便他杀人也不眨眼，可是面对贺少宸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里发毛，那就像是面对食物链顶端的本能恐惧一样。

他强压下恐惧，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些，道：“少宸，没想到你也是个普通人，不敢对自己的母亲发火，只会拿我们这些无辜人当沙包，你可真厉害。”

“闭嘴吧，安子晏，你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

贺少宸淡淡地看着他，安子晏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哈哈，难看？对啊，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受其摆布，可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也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你敢说你之前不知道巧巧不能生育的事？你知道！可是你隐瞒了，你为什么要隐瞒？难道不是想要替自己母亲隐瞒罪名，营造一种婆媳安宁的假象吗？贺少宸，只可惜真相总有一天要付出水面的！你不可能永远都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安子晏双眼充血，语无伦次地乱说了一通，心里畅快极了。

可是畅快的同时，他又感到无比的痛苦，望着前方呆若人偶的巧巧，感觉心都要揪在一块儿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他忍不了，安氏的惨况让他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报复贺少宸的欲望驱使着他，可是说了这番话，乔巧怎么办？

她好不容易才再次获得幸福，现在又生生被他毁了，她受得了吗？

安子晏，你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说完了？”贺少宸俊美的面容一派淡然，沉静地问道。

安子晏呼了口气，抬眸挑衅地看向贺少宸，道：“对，我说完了！”

“很好。”

贺少宸退后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子晏，道：“我或许也是个可怜虫，不过，我这个可怜虫至少也能夺走你的一切。”

安子晏愣了半秒，隐隐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可还是自欺欺人的怒吼道：“你想干什么？”

贺少宸微偏着脑袋，露出温和的微笑来，道：“你不是说要大家一起痛苦吗？你的确办到了，我现在不好受了，那就让安家陪我一起不好受吧。”

“贺少宸，安家其他人是无辜的，你犯不着拿他们开刀！”

“是吗？”贺少宸不以为然的浅笑一声，目光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一字一顿，“可他们生出了你这个儿子，就足够罪孽了，安氏从上市开始，就从未惨遭过滑铁卢吧？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那种滋味。”

“贺少宸……！”

安子晏本来疼得连脸都扭曲了，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冲上来抓住贺少宸的衣领，怒道：“我警告你，不准拿安家开火！”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吗？连安家的继承权都岌岌可危的男人，来人……”贺少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屋外突然走进几个保镖，强行将安子晏拉开。

贺少宸掸了掸有些皱的衣领，冷漠道：“我知道你还没有把所有事实都告诉我，我耐心有限，给你两天时间，你最好想清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