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已经有数辆看起来低调却沉稳的汽车,停在那里了。
“还有别人来接我妈妈的机?”余知音也看到了那些车了,她便是立即问道叶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叶若看了一眼,然后道了:“那是华海市的领导,一把手和二把手,今天都来了。应该是受燕京方面的委托。因为组织上,很重视你爸爸。不然,他们是不会来这里做这些接来送往的形式的。据我所知,这两位我的父母官,都是很务实的人。都是靠着他们的领导,华海的经济,在这几年,一直都是持续稳定的发展,没出过什么大的乱子。”
听到是官,还是华海市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这样大的官儿,来接她妈妈的机了,余知音立即有些紧张,然后坦然的就是对叶若道了:“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其实,我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的。我爸爸到哪里都不在乎别人的规则,我多少继承了些他这样的缺点……”
余知音话未说完,叶若就是心中早就有数的对她道了:“一切有我。等下,你就以我的女朋友的身份,站我旁边,一切有我在前面替你挡着就行了。最多让你叫人,叫声叔叔。这可以吗?”
“谢谢。”对于叶若的体贴,余知音立即很是感激,然后再次感觉到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可以依靠的那种会给任何一个女孩子的安心之感。
此刻,看到叶若出现,那边已然提前到的好大的官,竟然不顾身份也不顾身子的早已不年轻的发福,竟然主动小跑着过来,远远的就冲叶若伸出手要握手。
“叶小兄弟,你可是个大忙人,今天你可是被我们逮到了吧。”
见他们跑过来,叶若也早就很有自觉的挽着余知音迎过去,然后此刻听到这些父母官这样说,叶若立即很是谦虚的笑着回答道了:“其实,应该是两位我的大领导,才是大忙人才对。华海虽然只是一个市,但是,它的体量,已经快比得上副省级市了吧。两位我的父母官,一定是要因为封疆一方,日理万机的。”
叶若话音才刚落,那边,华海市的领导,就已经爽朗的拍着叶若的肩膀头,笑着对他道了:“你这话,说的可不实诚。怎么,老唐,你都叫唐叔叔了,对我们两个,你却一句一个大领导,一句一个父母官的,这不好吧。你这是区别对待啊。你就不怕我们两个,给你的叶氏企业穿小鞋啊。”
叶若听了,却是有些惭愧的回答道:“其实,我还真就是不愿意跟你们直接打交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跟我不同。我不止不是体制内的人,而且,我的风流之名,你们也都知道。就像是此刻,两位跟我握手的场景,被人拍照,上了报纸,都会对你们影响很大。我知道,你们一心为公,一定是问心无愧。可是,毕竟,你们在体制内,就不能不在乎规则。这也是我之前,不止对你们躲了,那位‘官至一品’的爷爷来的时候,我也都躲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别人给了三分颜色,就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就想着开染坊,想登堂入室了。那样,迟早不得始终。”
听了叶若这样说,说的也都是他们知道,甚至是亲身经历的事情,叶若躲了那位从燕京来的老人爷爷的事情,他们两个本就是亲历者,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自然理解叶若的苦心,也高兴,在叶若的心里,能够把他们看得跟那位老人一样的用心对待。
“历史自会给出它公道的答案。小兄弟,有时啊,你就是想太多了。年轻人,就该有冲劲嘛。太老气横秋了,可不好。不讨女孩子喜欢。”两位领导,都这样安慰叶若。但是,他们心里,却是佩服叶若如此年轻的年纪,就能把官场甚至是人生看的那么透彻。真是超脱同样年纪的年轻人太多了。
两位父母官的话,叶若不管对错,也不管会不会听,都是淡笑着直点头应下,这是礼貌。
这是寒暄。
寒暄完了,两位很务实的华海一把手和二把手可是抓住机会,直接就是跟叶若争分夺秒的交流起来道了:“小若,你把上次,你通过老唐,跟咱们提过的在华海建立灵药制造与相关生态园区的想法,再跟我们两个详细说说好不好。上面很重视你的这个想法,一直在过问,我也一直在让秘书办给我写文案,他们写不好,我甚至自己来写,但是,始终感觉,不够完美。上面也不满意。我们两个都希望听你这个最会打造概念和经济增长点的人,亲自讲述这里面的那些要领和关键之处。”
早就说了,这两位领导,是很务实的官员了。就是这么一会等着接机的时间,他们遇到了叶若,都是会抓住机会,缠着叶若,想要跟叶若商讨那些一直只要一讨论起来,就会讨论个没完的经济政策。
既然是说起公事了,时间也的确紧迫,因为飞机随时会降落,叶若便是也不讲究那么多虚礼的,马上就是带着余知音呢,就是掰着手指,跟华海市的两位大领导现场阐述他上次草拟的与华海市市政厅合作的发展战略草案。
因为是草案,所以很多是很模糊和很有弹性的地方。因为也要考虑到一些政策问题,是华海市解决不了的层面,所以也才会有了,上一次,在向阳花福利院里,叶若与那位老人的一番谈话。
那时,此刻眼前的这两位大领导,级别都是不够参与讨论的,所以,许多问题的核心,他们都不能够知道。此刻,需要叶若综合他自己的想法和那位老人的想法,双面反馈给这两位知道了,好能够让他们做到心中有数了。
如痴如醉。
看着叶若掰着手指,跟一方大员,封疆大吏一样的官员,都能够谈笑间指点江山,余知音真的是看的是如痴如醉。
听到叶若讲解的那些政策,那些发展的目标和策略,哪怕是不深谙经济与官场的余知音,都是听懂了大半了。别的不说,就说叶若这份讲解政策的能力,和制定发展战略与策略的能力,他就该去大学甚至是干部培训学院去讲课。
余知音看到两位封疆大吏,跟叶若交谈的时候,听叶若阐述观念的时候,会认真的拿出方便随时涂写的铅笔,在小本子上记下重点,一副俨如小学生记课堂笔记的样子,这场面显然有些滑稽,但是,余知音却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只感觉到,这群人,都是很值得敬佩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务实的想要带领人民求发展,过上美好生活的人。
是跟她的爸爸那样,就会纸上谈兵的提出反对意见,却从来不会提供解决之道的人,完全不同的一群人。
这让余知音一下感触良多,也让她对叶若更加敬佩起来。
一个务实的人,自然比一个只会空谈,对别人指手画脚,吹毛求疵,空谈的人,要让人觉得值得敬佩了。
叶若显然就是那个务实的人。
而,很不幸的是,她越来越发现,她的爸爸是后面的那一种人。已经在昨天崩塌过一次的,在她的心中代表着真理与永远正确的爸爸的形象,此刻在她的心里再次崩塌了一次。不过,这不会影响她对爸爸的父女之情,只会,以后,她会有自己的人生观,和看法,她会有自己的思考了。
这对她而言,显然是一步很重大的成长,对她的思想来说,也是她的人生阶段上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成熟。
对她的文章也是,可以说,自从遇到叶若的那一刻起,一个思想更加成熟,笔锋更加犀利的老辣作家,就注定蜕变而生了。
以后的她,被人提起时,不会再只是一个拥有着绝世容颜的才女,余先生的女儿,而是也要跟她的爸爸一样,要被人尊称为“先生”了。文坛上的先生,可不简单,特别是对女人来说,能够被人忽视性别,冠以尊称先生,那可不止是不简单,其实是很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