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玉“唔”了声,之后,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是这样的么?惠莹认为我很不安?不安……”
他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记性太好,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苦恼。
就好比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因为自己整日病秧秧的,兄弟们的娘,梁玉茹,嫌他是个拖累,曾差点毒死他,还是后来……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子里。
那年,他得了热伤风,他和淑君的爹想要多赚点银子,连着很多天熬夜干针线活,想要拿镇上卖了换一些铜板再请个大夫帮他看病。
那时,懵懂的意识把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父亲的呵护宠爱,是自他有意识开始便一直享受着的,而那时候也从未察觉有哪里不对。
直至父亲过世。
死了,人的生命很脆弱,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儿。
而他,在爹爹下葬时,脸上没一滴泪。
村里有人说,梁家小二是个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命,这是一个冷血的小怪物,没心没肺也没有眼泪,他爹死了,可他竟一点都不伤心。
他没哭,不是不伤心,而是他总觉得,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只要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总是护着他的爹爹,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