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郎君,您可真是好大的派头,管不住自家妻主便朝我撒气?只是不知——这事儿,您家妻主知道么?”
他一声轻笑,又撩了一下滑落肩膀的长发,神色轻狂,却又噙着几分冷傲。
“我凤血素来只卖唱,不卖身。莫说我只是唱个曲儿而已,就算真被何娘子用一顶小轿抬进了家门,你一介男儿也管不着这事。更何况,你无视《夫规》,如此善妒,也不怕何娘子一怒之下休了你?”
“你给我住口!”高郎君自是震怒,“我与妻主恩爱已久,你莫要在此挑拨离间。”
高郎君起身,冷目盯视着老鸨。
“刘鸨哥,这凤血是你们天青楼的人,可他今日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务必要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鸨一急,心道这位高郎君是富户出身,他得罪不起,但他也舍不得凤血。
凤血是天青楼的招牌,他精通音律,又有一把好嗓子,再加上他天生貌美,就算个子高了些、骨架大了些,也仍是招人喜欢的。
每日晚间,只要凤血开嗓唱曲儿,台下总是座无虚席。
刘鸨哥赶紧使了个眼色,“凤血,还不快向高郎君赔罪?”
他自己说完便连忙作了一个揖。
“高郎君,还请您看在鸨哥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莫要再同他计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郎君神色一凝,“难道你要我咽下这口气?我家妻主被他迷的神魂颠倒,他似妖狐,害我家宅不宁,此事断不能就这么算了。”
凤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非但没赔罪,反而还挑衅。
“你道是如何?昨日你砸了我琵琶,还叫人打伤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自己却坐不住了。不过你我之间这些事,真要是闹大了,我也无惧。但高郎君你——难道真能承受得住你家妻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