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牛脾气,平时看似不争不夺,很多事都不爱计较,可他心里门清儿,是一个少见的明白人。
他看待事物很透彻,他只是不言不语,但心中的感受,比任何人都来得深刻。
他向来聪睿,看问题也总是一针见血,而他今日,这副态度,便代表他明白,事情已无转圜余地。
果然。
逸宣轻叹一声,旋即,衣衫轻解。
“那一日,朱大娘子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还在,名司监的人,今日闯进家门,队伍中随行的,有一名男子,他曾为我验身,我已失了清白。这阉刑不论如何,都是要受的,而按大元律法,男子若是失贞,家中兄长有不教之过,只因我一人,却要连累了全家。这种事,我着实做不出来。”
衣衫滑落在地,他雪白而优雅的脖子,他美丽圆润的肩膀,一串串淡粉色的痕迹印在上面,那些淡粉色印在他雪白的肌肤上,看着很美,可每一个印子,都是耻辱罪孽的印记。
淑君痛心,心若火灼,越宁咬着牙,他攥住拳,没有任何人能够了解,在这一刻,兄弟二人有多痛恨自己的无能。
逸宣照旧清雅,他本就是少见的,很干净的那种人,因着皮肤白,也够薄,身上很容易留伤。
以前董大宝凶性大发时,曾对逸宣拳脚辱骂。
若是换作旁的兄弟,那些淤青痕迹顶多过个几天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逸宣,他要半个月,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才能彻底的消青消肿。
兄弟三人相对无言,而就在这时……“有一件事,我想请问一下?”
董惠莹看向这哥几个:“这大元的律法,向来偏向女子,而梁家又不是没有女人,那个为逸宣验身的,怎就能断定逸宣身上那些痕迹,是朱杏芳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