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自认是美女,二十几年前也是贵族圈子里的一枝花,是以,才能嫁入四大家族的董家,却没想到自己刚过四十就被叫老婆婆。
女子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年龄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董夫人的脸无比扭曲着,“贤王妃娘娘怕是眼神不好吧,民妇还没到您祖母辈分,再者说了,您为王妃、我为民妇,岂敢占了您的便宜。”
叶琉璃心中狂笑,但是表情却无辜,“我称你老婆婆,是看在你年龄份上尊老爱幼的尊称。如果您真想当我婆婆,怕是还不够资格,毕竟光我认您可不够,还有叶相呢?难道叶相也要认个娘?”
“……”董夫人哑口无言。
周围贵妇们心中暗笑不已,董夫人不是来找茬吗?最后找茬不成反被讽刺。
贵妇圈里哪有什么真友谊?大家被董夫人邀请来,一方面不好驳了对方颜面,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热闹。
董夫人气得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好,就算民妇七老八十,但娘娘刚刚承诺的宴席,不会翻脸不认账吧?”
叶琉璃道,“是否办宴席是本王妃的自由,与董夫人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咄咄相逼,到底有什么阴谋?”
门口偷听的丫鬟们暗暗叫好,为自家王妃喝彩——这种深宅后院的腌臜手段是因为无法搬上明面才无往不利的,但若真搬到了明面,只会惹人耻笑。
贵妇们缩在一旁,不再吭声,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董夫人。
董夫人干笑了几声,“您是高高在上的贤王妃,民妇只是卑微的百姓,民妇怎么敢对王妃使阴谋?”
叶琉璃却“腾”地一下坐起来,依旧无辜地看向贵妇们,“那个啥,本王妃初来乍到不太懂行,我且问你们,你们溱州的普通百姓都这么趾高气昂、阴阳怪气吗?”
“……”众贵妇们不知如何回答。
叶琉璃继续道,“在我们京城,百姓都老实本分,看见上面的人也恭恭敬敬。当然,上面的人不会闲着没事为难他们,但溱州的所谓百姓这般气势汹汹,难道是因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众人再次哑口无言。
一时间,房间内气氛僵持到了极限,无形硝烟,一触即发。
这时候,与董夫人交好的胡夫人出来打圆场,“娘娘别见怪,董夫人打娘胎里便这个模样,大家早见怪不怪了,而且她没恶意的。”说着,向其他人使眼色。
这些贵妇都是依附董家的,还能怎样?都向叶琉璃保证,董夫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对她娘家老子爹,也这个德行。
叶琉璃姑且“相信”了,怜悯的眼光看向董夫人,“不是本王妃说你,你这脾气一定要改改,碰见本王妃性子好的还行,如果碰见其他贵人,准保拖你出去打个几十大板。”
说着,叶琉璃的语调缓缓沉了下来,没了之前的轻快,“你们且记住了,民再强、也是民;官再弱,也是官。民不与官斗是至理名言,若真的针锋相对,谁胜谁败,本王妃便不累述了。”
众人却见,床上优雅闲坐的少女陡然一变。
如果说前一刻若娇滴滴的玫瑰,那这一刻便是气势逼人的牡丹。
端丽冠绝、贤淑大气,说的正是面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