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楼惊恐的用双手捂住胸部,像看变态似的看着士兵头目,“你……你要干嘛?”
头目斩钉截铁的回道,“检查!”这书生的眼神咋有点不对劲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锦楼吸吸鼻子,很阿Q的对自己说,起码人家让自己进来脱,没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遛鸟,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苏锦楼脱光衣服,头目把他的衣衫抖过来翻过去,见找不到鸽子的踪迹,心中颇为疑惑,明明看见鸽子飞到了这片地界,又在这个书生的号舍里找到了羽毛,按理说鸽子应该就在这里才对。
可地方就这么大,只找到了根毛,鸽子却不见了踪影,这书生的衣服里也没有藏鸽子,鸽子到底去哪儿了呢?难不成……
头目视线扫向苏锦楼的裆部,意味不明的盯着两条大腿看。
看的苏锦楼心下一颤,双腿一紧,不由得用手捂住某个部位,扯着嗓子嚎叫,“我……我不卖身!!!”
这一吼,吼得周围考生齐齐一震,吼得在场士兵面色漆黑,吼得此次县试的考官宜章县县令失手打翻了茶盏。
“来人!”县令周怀安擦着手吩咐道,“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一小吏出列,恭敬应道,“是!”
再说苏锦楼这边,士兵头目面如寒霜,沉默了片刻才道,“这是例行检查,你的号舍里发现鸽毛,你难脱嫌疑,仔细勘察也是为了还你的清白。”怪不得这书生从刚才看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原来是想歪了,这读书人怎么比自己这等行武之人还会瞎想。
苏锦楼弱弱的问道,“那……那你查到什么了吗?我能穿上衣服不?”
头目又一次看向苏锦楼的裆部,苏锦楼心酸中带着三分憋屈,“我……我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没办法把鸽子藏在屁股……啊呸!藏在……那个地方吧。”鸽子那么大个儿,藏在菊花里,那还不得肛裂啊,他是有多想不开,为了考试折腾自己的菊花啊。
此时,小吏走了过来,“李大人,上官吩咐我前来查看发生何事?”
李峰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将此事交与县令来定夺,于是便把苏锦楼带走了。
中厅大堂内,周怀安正与众人谈笑,“也不知此次有多少人会被抓个正着。”
县学署官吴青一想到诸生被折腾的凄惨模样就忍不住乐呵,“县令大人做事可不厚道,您这翻突如其来的检查,还不知要吓坏了多少学子。”
“我也不想啊,”周怀安无奈的摇头叹息,“历年来总不缺自作聪明的考生,进考场时揪住的那些作弊手段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漏网之鱼是没办法轻易被查出的,去年有个考生,用盐卤在衣服上写满了字,表面上看不出痕迹,只要用蜡烛一烘便可显现字迹,这法子确实不错,想出这法子的人也很聪明,要是把这份聪明用在学问上,也不失一个鬼才。”
“再聪明不也被您揪出来了吗?”吴青打趣道,“您专门令士兵卡在夜里进行检查,打的考生措手不及,纵使有万般手段也使不出来,再狡猾的狐狸遇到了好猎手也得乖乖就范。”
周怀安与吴青说笑,其他人时不时说上一句,气氛正浓,李峰带着苏锦楼走了进来。
李峰双手合抱,立而不俯,拱手行礼,“百户长李峰拜见上官。”
苏锦楼眉眼微垂,行跪拜之礼,“草民棠柳镇河西村苏锦楼叩见各位大人。”
周怀安正色面容,问道,“怎么回事?”
李峰双手抱拳,上身略向前屈,“启禀上官,下官见一飞鸽行至玄字号区域,便带人前去查探,在玄字第八号苏锦楼的号舍里找到了一根鸽子的羽毛,但搜遍了号舍也不见鸽子的踪影,其考生本人也被搜了身,均遍寻不到,故而将此考生带来,请上官定夺。”
“哦?这倒是奇怪了,”周怀安兴起几分趣味,“只见鸽毛不见鸽子?苏锦楼,你可有话要说?”
“草民冤枉啊,”苏锦楼暗暗憋气,将脸色憋的通红,“草民从未见过鸽子。”
“那你的号舍中为何会有鸽子的羽毛?”
“呃……或许是鸽子在天上飞掠之时将羽毛掉落在考场内,恰巧被草民带入号舍里的。”
李峰当即反驳,“你上午进的号舍,哪来的鸽毛给你带进去?”
苏锦楼从善如流的对答,“谁能保证上午就无鸽子飞掠而过?而且草民也不是一直呆在号舍里不出来的,取水如厕之时将羽毛带入号舍,或未可知。”
李峰皱眉瞪向苏锦楼,只看见对方黑漆漆的头顶,苏锦楼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李峰的怒火人家压根接收不到。
“你这是狡辩,为何独你一人将鸽毛带入号舍?”
苏锦楼巧言善辩,铁了心要洗清嫌疑,“无巧不成书,世上之事多有巧合,草民昔日听闻一老妪走路,突从酒楼里飞出一杯盏,恰砸在老妪头上,使其一命呜呼,与这等离奇之事相比,今日我将鸽毛带入号舍,也不显得奇怪了。”
“你……我说不过你!”李峰再次行礼,“上官,此子嫌疑颇大,请上官定夺。”
周怀安老神在在,悠然的看着两人的交锋,见李峰让自己做决定,欣然同意,“苏锦楼的答卷可带来了?”
“带来了。”李峰将答卷呈给了周怀安,周怀安接过答卷看了片刻,脸色忽明忽暗,嘴角抽抽,憋笑憋的肚子疼。
“李百户,苏锦楼是清白的,把他放了吧……”
“这……”李峰面露不解,但上官有令不敢不从,“谨遵上官令。”
“我知你心中不解,”周怀安将答卷放置一旁,“按你所言,你适才刚见到鸽子就带人前去探查,而此卷写的满满当当,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写不了这么多。”
见李峰点头大悟,周怀安又道,“若这苏锦楼真用飞鸽作弊,那么,在考场外面帮他作弊的人必与他有仇,而且……是大仇。”没仇的话能让他写出那首狗屁不通的诗吗?
在场众人均面露不解,唯有堂下跪着的苏锦楼黑了脸,靠!我费尽心力写出来的诗,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