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你是说咱俩又碰上小时候的‘鬼打墙’了?”
我摇了摇头:“比那个麻烦,鬼打墙是绕着一个中心划圈,而咱俩是沿着一条直线走不到头。本来有的路口都没有了,这条路得把咱哥俩活活累死,这事与那只黑猫脱不了关系。”
大牙一听这话,有点吃惊:“黑猫?就听说黄皮子觅人,黑猫啥时候也这么牛叉了?现在是咋回事?”
我从包里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亮,就见磁针冲我自己的方向微微点了两下,半浮半沉,然后迅速地逆时针打了一个圈,又慢慢地重合了子午线,只是很不安分地在原地颤动着。我看到指针的这种状态,就知道这回麻烦了,竟然碰到了“鬼打眼”。
鬼打眼是阴邪之气侵入了人体内部,刻意遮住了人的视觉神经,使人看到一些假象,忽略了明显的危险,如疾驶中的车辆、断崖、深潭等等。也有一些鬼打眼是带有恶作剧的性质,有的人打麻将时明明看到的是糊牌,可是一推倒后却发现是诈糊。
我们眼前发生的这事估计就是换打眼,明明存在的路口,而我们却看不见,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就连那黑猫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换打眼后产生的幻觉我也不敢肯定。
我看着大牙叹了一口气:“大牙,恐怕咱俩又中道了,我们这是被鬼打眼了。”
“鬼打眼?”大牙惊讶不解。
我把鬼打眼的事简单和大牙说了一遍,大牙长出一口气,乏力地倚在自行车上,伸手往前指指:“这么说,就是再往前走也未必能回到二姑家是吗?”
我挤出一丝苦笑,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大牙的说法。
只是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冻不死也得冻僵,而且在这地方就等于是束手待毙。我往前看了看,这条以前熟悉的路现在却不知道要通向哪儿里,但没有办法,还是叫上大牙,继续往前走走看再说。
这时候大牙反而要镇定多了,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种类似于鬼打眼的把戏,也是有些见怪不怪了。
往前望去仿佛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树枝“哗啦哗啦”作响,也像是吓得瑟瑟发抖。
两只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像一把利剑刺进了黑暗之中,只是没有多远就变得像一个孤单的萤火虫,最后消失在一片黑色的无边里。
骑了大约十多分钟,大牙突声结结巴巴地惊呼起来:“来……来亮,前……前边好像有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