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不知不解的辽军不知道啥叫怕,当他们发现城下不再往上扔东西时立刻抬着沙土、抱着毡卷往城墙上冲,一边灭火一边往下抬伤员。
“得,这下别等着工兵点火,他们自己就给点着了,死都这么着急,真勇士也。老九,吹冲锋号。十二你也别瞎比划了,城楼归你,注意安全啊。”
辽军灭火的方式也不能说不对,很多被混合油引燃的物件都被他们从城墙上扔了下来,结果引燃了铵油药卷的引线。怪不得工兵们玩了命往回跑呢,他们显然也预料到了这种可能。
如果说霹雳弹的爆炸声是爆竹,那几十卷铵油药一起爆炸的声音就是礼花弹。声音很闷但经久不息,一浪一浪的冲刷着所有人的耳膜,同时也敲击着每个人的身体。
站在前排的新军士兵能明确感觉到气流的推力,后面的士兵则是通过大地的起伏感知,脚上像踩着水浪,不留意的话会被晃倒。
工兵的手艺没的说,他们设计的就是让城墙向外倒塌,这样能在护城河边形成一个斜坡,更利于攻城部队攀登。
实际上这个斜坡坡度更缓,辽人明显在修建城墙时偷工减料了,外层包裹的砖石层太薄,里面的夯土也不太结实。
按照宋朝城墙坚固程度计算的用药量有点大,直接把析津府的城墙炸透了,不光外面是个斜坡,内侧的砖石也都被巨大的气浪顶飞了出去。
偷工减料的结局往往就是自食恶果,城墙后面集结的辽军原本只需要灰头土脸,外加耳朵有点疼。
现在好了,全被飞溅的砖石碎块打成了血葫芦,再被灰土扑面扫过,立马就成兵马俑。只是表层的灰土很快就被里面流出的血液冲刷开,一块块的从身体上剥落。
这个场面大多数新军士兵看不到,只有热气球上的瞭望手能全程观察。经历过凉州之战的老兵只是咧了咧嘴没啥反应,另一个在大名府才入伍的新兵直接就吐了,一边吐还得一边向王大和苗魁的瞭望手打旗语,说明这边的进展。
热气球下面拽着绳子的新军士兵这通骂啊,你孙子早上不能少吃点!可惜骂声再大上面也听不见,还不能撒手跑开,只能任凭漫天飞舞的泔水打在脸上,温热的!
“滴滴答……滴滴答……蹦蹦蹦……冲啊!”随着城墙应声而倒,铜号声第一个响起来,然后就是攻城弩发射时弓弦震动气流的闷响。
两队端着滑轮弩、扛着一窝蜂的新军士兵小跑着冲过了护城河,沿着斜坡向城墙上冲去。在他们前面则是一波又一波的爆炸,霹雳弹就像不要钱一般把倒塌城墙两侧炸成了伸手不见五指。
待新军士兵冲到缓坡的一半时,攻城弩立刻调整角度向城墙内侧抛射霹雳弹,以阻隔敌人的增援部队。
这套战术已经练了一年多,反正新军总共也没两三套战术配合,内容还极其简单,不用军官指挥士兵们也能配合熟练。
跟在攻城部队后面的是几十具还没组装的攻城弩,被新军士兵扛着、抬着一起登上城头。等它们在城墙上组装好,城墙争夺战基本也就没啥看头了。月牙铲一般的巨大弩箭会在马道上一扫上百步,所过之处不留活物。
城内的辽军还别想踏踏实实打巷战,城墙上居高临下的攻城弩时不时就会向敌军集结处扔两颗霹雳弹。有本事你就别集结,看看光靠散兵素质能不能对抗有组织的新军扫荡。
“给左路军和中路军发信号,封锁东西北五座城门!”此时洪涛又下达了攻城战役的最后一个命令,苗魁和王大可以关门打狗了,析津府的守军和居民谁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