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富贵打开马车车门,就见牧小世子骑着枣红色大马拦在马车前,面色阴沉,活像是来讨债的。
见半响没人说话,邱秉文掀起眼皮:“怎么回事?”
“爷,是牧小世子。”富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压着声音道:“似乎来者不善。”
“哦?”邱秉文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行下马车。
见状,牧锦风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柏青,大步朝一旁的林子里行去。
二人前后脚行入林子里,一捧雪忽然从枯枝上掉下,挂了二人一身。
四目相对,牧锦风习惯性讥讽地勾起唇角,随后又垮了下来:“我听太子说,你要去找我姐,你觉得你找得到吗?”
“事在人为。”邱秉文言简意赅道,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越是这样,牧锦风心里就越觉得古怪。
若是对方出言相要挟,他必不退让半分,偏偏对方步步后退,毫无怨言,倒显得他像是在欺负人。
“整个景国万万顷之地,只要她有心躲藏,莫说半年,便是十年你也找不到她。”牧锦风言罢,在男子清冷的目光中烦躁地拧起眉头:“邱秉文,堂姐一事算我牧家亏欠你的,我一定会补偿,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你没有亏欠我,今日一切,是我亏欠你的。”邱秉文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容,轻声道:“你知道的那么多,不该感谢我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牧锦风警觉地拧起眉头,看向男子的目光生了变化。
那日二人在御书房相见,他就觉得邱秉文变得有些奇怪,不仅是态度上的奇怪,更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上的不同,活像是换了个人,他该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吧?
“上回我们在牧城相见,我要挟你要告诉杨晴你曾经轻薄她的事情,你可还记得?”邱秉文缓缓抬脚,将二人寸寸拉近:“铃君应当同你说过,我在那些日子总是发梦。”
牧锦风不明所以地看着男子,不知他想说些什么。
“她走后,我又做了个梦,梦见前世她走后的一切。”邱秉文语气淡淡道。
“你……”牧锦风猛然抬首,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杨晴在,你应当理解这话的意思才对。”邱秉文站定在男子身前一尺处,居高临下,神色冷清:“她后悔与我在一起,而我则后悔没有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原来你记得,那就好办了。”牧锦风撸起袖子,猛然挥出拳头。
邱秉文没有躲避,只是以叙事的口吻淡淡道:“你相信一个人会大半生都在后悔中渡过吗?”
拳头在距离男子面庞不过半寸处停下,牧锦风手掌不断收紧,骨节泛出可怕的青白色,手背青筋条条绽开。
“你相信帝王死之后会比寻常人多一条路吗?”说到这,邱秉文眸中染上点点笑意:“这条路叫来路。”
“为何人选择重新开始,那人便会记得这一世,且,来路越是漫长,越是耗费帝王气数,走得远了,回到登基之日,帝王气数散尽了,再往前走,还将付出新的代价。”
牧锦风面色变了几变,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邱秉文这种情况叫什么?他只知道“重生”和“穿越”两词,这又是个什么新鲜状态?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们的经历都这么离奇,这样显得他牧小爷的人生经历很平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