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你来得正好。”牧铃君伸手拉过杨晴,面上带着几分无奈:“明月正为妆面发愁呢,你帮着瞧瞧,是改妆面,还是改花钿。”
杨晴快步走到时明月面前,将人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扭头冲白芍道:“白芍,你给明月姐把妆卸了,我试试。”
“是!”白芍应声,手脚麻利地为身着喜服的女子卸妆。
时明月依旧沉着张脸,语气硬邦邦的:“感情你们把我的脸当宣纸呢。”
她从昨日到现在试了足足六七个妆面,这妆画上卸下的,弄得面皮都红了,偏偏一个妆面比一个差,叫人笑不出来。
“宣纸哪能和明月姐的脸比,宣纸需得描画才有颜色,明月姐你坐在这已是人比花娇。”面对女子生硬语气,杨晴半点不恼,面上笑容让人不忍冲她发脾气。
时明月嚅了嚅唇,半响憋出“好吧”二字。
见女子手脚麻利地准备需要的脂粉,她强压下濒临爆发的脾气,声音软和几分:“抱歉阿晴,我不该同你发脾气。”
“没事!”杨晴柔柔一笑,着手为女子上妆。
牧铃君坐一旁瞧着,面上露出笑来:“阿晴这人不做没把握的事,明月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
“是吗?”时明月拿眼睨了杨晴素净的面庞,将不相信写在脸上:“我已经把心放肚子里好几回了,这次还是掏出来吧。”
“行行行,心悬着也好,一会不定有惊喜。”牧铃君笑着附和,视线定格在好友面上,思绪渐渐飘远。
在曾经的岁月里,阿晴也曾为她上妆,所以她心知女子生得何等巧手。
当时她的心情大抵与明月是一样的,明月是出嫁的忐忑,而她是讨得夫君欢心的不安。
女子,最要不得以色侍人,偏生她就是犯了糊涂。
有时候她会想,没有爱,她能维持盛宠不衰,或许靠的就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和这副皮囊吧。
涂脂抹粉,描眉画鬓,以手在女子唇上点上口脂,慢慢向两边晕开。
杨晴动作极快,而随着妆面的完善,女子本就艳丽的面庞媚得勾人。
桌上摆着几个样式不同的花钿,杨晴目光在不同花式上逡巡,最后选定一朵半开的红莲。
当时明月眉心点上红莲的一刹,白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天啊,夫……杨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原本妆容将女子面容勾勒得过为妖艳,可当花钿点上,象征纯洁的莲花与女子妖艳的面庞相互呼应,竟生生添了几分清纯懵懂,像是初初幻化为人形的莲妖,媚而不自知。
“有这么夸张吗?”时明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眼中带着几分狐疑。
她将脸转向铜镜,隐约瞧出几分变化,却并不清晰,似乎,变化是向着好的方向。
带着满心怀疑,她缓缓站起,探头看向放在桌上的水镜。
眉心一朵红莲率先映入眼帘,很快,是妖媚得让她自己都险些认不出的面庞。
时明月愣愣看着水中倒影,喜气在眼底一圈圈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