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相抵间,唇角触碰到什么咸涩的液体,他缓缓张开双目,就见女子脸上布满泪痕。
邱秉文大惊,心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揪住:“铃……铃君……”
牧铃君偏过脸,从袖中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唇,直到将唇角抹出血来。
“牧铃君!”邱秉文抓住女子手腕,情绪有些失控:“跟本王在一起,就这么让你痛苦?”
“如果我说是呢?”牧铃君云淡风轻地别开男子的手,再度被握住手腕。
“本王说过,一定会补偿你!”邱秉文强压下心中愤怒,拿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我们还会再有孩子,本王也不会再让你被别的女人构陷。”
“你觉得,补偿有用吗?”牧铃君莞尔,眼睛红彤彤的,目光有些空洞:“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本王……”
“怀王殿下何必如此,我是否难受,于你而言并不重要,不是吗?”牧铃君轻轻别开男子的手,低头整理褶皱的衣袖,很好地维持着她牧家大小姐的端庄体面。
她越是平静,越是云淡风轻,邱秉文看在眼里就越是难受。
二人僵持之际,马车在怀王府门口停下。
邱秉文看了眼神色如常的女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
就在牧铃君起身意图跟上之时,男子清冷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送王妃回去威王府休养几日。”
闻言,牧铃君摸了摸犹有些湿润的眼角,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果然变了。”
她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竟然真的峰回路转。
前世今生,变化当真厉害,当年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加上多年夫妻情分,面对她的眼泪和哀求,他也只是不耐烦地拧起眉头。
如今,她害了他,他反倒对她心生亏欠,对她多了几分包容。
车辙碌碌远去,透过半开的窗子,怀王府的牌匾越来越远,竟是远到让人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牧锦风回到家之时,家里闹哄哄的,他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厉声道:“堂堂威王府,吵吵闹闹像什么话?”
声落,围在最外层的丫鬟小厮静了下来。
他抬手拨开人群,大步朝主院行去,心中盘算着一会该如何说服他过分正直的爹,让他一同跟他去向皇上讨人。
然,还没等他行入主院,父亲哽咽的声音随风传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丫头你就别再跪了。”
“铃君不懂事,让叔叔伤心难过,让弟弟受伤,让你们父子生了嫌隙,铃君……”
“行了行了,都别再说了。”牧石松将人从地上拉起,眼中泪光闪动。
牧铃君鼻头一酸,扑入叔叔怀中无声痛哭。
牧锦风站在院门前,看着抱在一起的叔侄二人,只觉有些回不过神来。
文和宫的太监宫女都说,堂姐被邱秉文接走了,怎么堂姐现在会出现在这?
“你个臭小子,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过来。”父亲威严的厉喝在院中炸响,牧锦风抬眼望去,当视线触及那张刚毅面庞,登时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不仅没出现幻觉,一会他还得遭殃。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柄剑迎面飞来。
牧锦风偏身闪过,躲过一劫后,接下来迎接他的,是刀枪剑戟十八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