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一下午,到了晚上,杨晴早早便让韩旭去点晚饭,一份份送到每个人的房中,杜绝了其他人出去的可能。
可饶是如此,她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好容易挨到后半夜,确定不会再发生什么,杨晴这才沉沉睡去。
叫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放松下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林方朔出来如厕,在茅厕遇上了王守。
王守方从茅厕里出来,就见一坐在轮椅上的人缓缓朝此处靠近。
二人擦肩而过,王守慢慢悠悠地朝楼上走去,当走到二楼转三楼的拐角处,楼下传来声音,他循声看去,就见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回来了。
出于好心,他本欲上前帮忙,却见那人轮椅一转,手在楼梯扶手上轻轻一拍,人便到了二楼。
王守面露欣赏之色,冲对方拱手,由衷道:“兄台好武艺!”
林方朔扭头淡淡看了男子一眼,转身推开房门,身子隐入其中。
王守讪讪地收起手,倏地想起,那清缴山匪的一行人中,就有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结合眼前人的功夫,会不会……
思及此,他连忙朝楼上行去。
“咚咚咚”的脚步声自头顶传来,杨晴烦躁地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抱住身边的林氏。
“有什么事,说吧。”牧锦风只着着单衣,显然是正准备休息。“世子爷,小的方才去上茅厕,遇上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其武功颇高,就住在二楼,会不会就是那六人中的一个?”王守低声禀报,唇角微微弯起,语气中带着一丝
兴奋。
他知道小世子想见那姓杨的姑娘,要是真这么巧,小世子一定会开心的。
果不其然,听得禀报,牧锦风面色柔和几分:“那人生的何种模样?”
“三十岁出头,生得冷硬俊朗……”
王守话音未落,有什么东西抛来,他连忙伸手去接。一锭银子落入手中,小世子的声音随之传来:“找掌柜的打探清楚,他们六人各住在哪一间屋内,杨晴隔壁屋住的又是什么人,若是方才那人,你就把他引走,若是他没住
在杨晴隔壁屋子,你就请他喝一坛子好酒。”
牧锦风说到这,顿了下:“王义,你把令牌拿给王守保管。”
二侍卫不知自家小世子打的什么主意,当下只能老老实实照做。
很快,王守退了下去,下楼找掌柜的打听起二楼的住客。
二楼东面一排正好五间屋子,从头到尾依次是韩旭,杨晴母女,林杭,林方朔和林爷爷。这个次序是杨晴安排的,林杭祖孙三人在这般宏大,鱼龙混杂的城里总是会多几分警惕,少几分安全感,是以她让功夫最高的林方朔睡在林杭祖孙两之间,万一真发生什
么事,林方朔也好顾及一家老小。
打听到了想要的,王守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坛好酒,提着酒坛慢慢悠悠走到男子门前,抬手叩响房门。
“叩叩!”
敲门声传来,躺在榻上的林方朔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带着几分警惕:“谁!”
“兄台可睡了,我请兄台喝杯酒。”
稍显陌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林方朔略一思索,将声音与一刻钟前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为他喝彩的男人对应上。
他手在床榻上轻轻一拍,身子腾空而起,无声落在榻前的轮椅上,慢慢朝门口靠近。
“吱呀!”
房门打开,王守看着门后的男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坛与酒杯:“半夜睡不着,想着一个人喝也无趣,就来叨扰兄台了。”
林方朔没说话,只是缓缓朝后退去,给对方让出一条道来。
王守提着酒坛行进去,一面走一面道:“你这屋子也太黑了,蜡烛在哪?”
声落,门无声关上,将屋外淡淡烛光隔绝。
杀气毫无预兆荡起,王守将酒坛往桌上一甩,侧身躲过攻击:“这位兄台,你这是做什么?”
林方朔眸色一沉,提掌朝男子打去。
二人素不相识,他深夜带酒探访,又会武功,有五成可能别有居心。
王守自认功夫不弱,否则也成不了威王心腹,可他没想到,今日碰到了一块铁板。
交手不过两招,他渐渐处于下风,不等拔刀,原本坐在轮椅上,依托轮椅而行的男子忽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