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杨向晚,则一心想着怎么弄死杨晴。
另一间屋子里,杨大爷翻来覆去睡不着,盘算着怎么让杨向晚母女消停些。
他的身旁,杨大娘因为有女儿可依靠,睡得格外香甜。
至于杨晴,爬了一天山,走了一天路,哪有那个精力想七想八,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就连杨二娘敲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夜晚的宁康村很是宁静,偶有几声鸡鸣鸟叫,倒也不显得突兀。
月亮拖着瘦弱的身子缓缓朝西边移去,漆黑的天幕一点点亮起,倏地,云雾大片大片涌来,将整个天幕点缀成暗色的白。
雪不知何时落下,在触及地面的一刻微微化开,只留下些许莹白证明曾经到来过。
床榻上,杨晴冻得将自己裹成一只粽子,却还是忍不住发抖。
她们家的被子又旧又薄,应付起平时零上的天气勉强够用,如今气温骤降落雪,哪里还能让人好眠。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敲她的门,杨晴迷迷糊糊张开眼,汲着鞋子走到门前将门拉开,不期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杨大娘将披在身上的一条薄薄的棉被裹在女儿身上,轻轻摩挲着她的背脊,关切道:“阿晴,冷不冷啊?”
“冷。”杨晴含糊地应了声,一个劲地往妇人怀里缩。
闻言,杨大娘连忙把门关上拴好,将睡迷糊的女儿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随后用薄棉被将她裹住。
做完这一切,她拖鞋坐上床榻,拉起女儿榻上的厚棉被盖在二人身上,自己则紧紧地抱着女儿,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杨晴舒服地蜷缩在妇人怀中,只觉那股透骨的寒意消失了,虽然还冷,但在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娘!”她迷迷糊糊地唤了声,脑袋在妇人肩窝蹭了蹭。
“阿晴乖,睡吧。”杨大娘轻抚着女儿的背脊,眉梢眼角满是母亲独有的温柔。
杨晴蠕动着身子,将包裹自己的薄棉被扯出一半盖在妇人身上,右手随意地搭在她粗壮的腰上:“娘,你怎么来了?”
感受到女儿的关怀,杨大娘登时笑了,她摸了摸女儿的面颊,柔声道:“下雪了,娘怕你冷,可是吵醒你了?”
“娘,您真好。”杨晴甜甜道:“您要不来女儿就冻成冰人了。”
闻言,杨大娘一双吊眼笑眯成两条缝:“你这丫头,越来越会哄人了。”
末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感慨道:“这样下去娘个可就舍不得你嫁人了。”这么个知冷知热贴心窝的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姑娘了,原本她巴不得女儿早点嫁入牧家,可现在只要想到女儿若是嫁出去了,这个家就冷清下来,一个关心她,听她说掏心窝的话的人都没有,还要
整天面对三张表里不一的虚伪面孔,她忽然就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回应她的,是女儿平稳的呼吸声。杨大娘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女儿的背脊,轻声吟唱着宁康村的童谣,眸中满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