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的双眸,夏莱笑得丧心病狂:“好了唐二,考验戴秋娟和谢云到底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的时刻到了。”
轻呼了一口气,夏莱的声调稍稍提高,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直挺挺往我刺过来:“现在,戴秋娟和谢云的孩子都在这里,这两个孩子的安危就系在你的嘴里。你说吧,你是想让小老虎活着,还是让谢云这个狐狸精偷偷生下的孽种活着?”
犹如重锤敲在天灵盖上,我身上仅剩的丁点灵魂仿佛被全然敲碎零落一地,我彷徨着将目光投向戴秋娟和谢云,只见她们的瞳孔都无一例外的撑至最大,她们的视线与我眼睛的焦点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场浓得化不开的迷雾。
我不得不承认,张代他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还真的不是夏莱的对手,我学不来她的毒辣病态。
她这不仅仅是想让我痛不欲生,她是想要将我逼疯!
我所有的理智和冷静,终于是溃不成军,我不过是鼻翼一酸,眼泪就轻而易举夺目而出,我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夏莱,我求你…。”
好在夏莱,压根没有像她刚刚哔哔的那般,只要我不按照她的要求发言她就让人对戴秋娟或谢云动手,她而是耳朵竖起来,她装作颇为意外的样子:“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求我?你之前,不是挺清高么。以前不管我怎么对你热情亲近,你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样子,你现在居然会求我?可是,我没看到你求人的诚意。”
已经无暇顾及我自己那些一文不值的所谓自尊,我别无选择的在这个用极其恶劣的手段将我的孩子从我身上剥离出去的恶毒女人面前,彻彻底底低下了自己的头颅,我敛眉,声音更轻:“你放过她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饶有兴趣盯着我看了将近十秒,夏莱的眉梢扬起来:“我细细一想,好像你的提议,确实更有玩头。”
回头朝着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大汉挥了挥手,夏莱说:“给我一把刀子。”
揣着亮铮铮的匕首,夏莱弯下腰来,她慢悠悠将捆绑着我的绳索挑断,再将匕首随意扔在地上,她用手架着我的胳膊将我拽站起来,她的手戳在我的胸口处:“我其实挺想看看,你裹在衣服里面的皮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身体僵了僵,我牙缝打颤,我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来,夏莱已经揪着我的衣领:“把衣服脱了,给我跳个舞助兴。”
用目光环视着周遭站立着的数名大汉,再看双手抱在胸前的黄娜,以及被扑放在地面上的戴秋娟和谢云,我的思维就像是凝固住的乳酪,似乎不管怎么样搅动,都无法让它动弹半分。
就在这时,夏莱揪扯在我衣领上的手不断游弋着,从我的领口探入,她抓住我bra的带子绷了两下,说:“你不是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么?怎么,你话才说完,就健忘了?还是你想看看那两个孩子,被划个一刀两刀,会不会哭得更厉害些?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循着夏莱的话,钳制住小老虎和欣欣的那两个男人,分外上道地将手上的刀子别了别。
所有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我咬咬牙艰难吐出一句:“我自己来!”
应该是分外满意我的干脆,夏莱松开手,她后退两步,把手机拿出来捣鼓几下,随即将手机摄像头对着我,她不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好不容易将颤抖着的身体控制稳当,我咬着唇作势把手抽起来,却因为不久前被连番粗暴对待,胳膊有微微脱臼的迹象,我连连举了两次,它都被重力拽着紧贴衣服往下坠。
也是这么一坠,让我感觉到我的外套口袋里,有个硬物硌着。
大脑一个激灵,我猛然想起在停车场时,李达被人用钢丝勒住脖子之际,他的手伸到了我的衣兜里面再拿出去。
心跳快了一拍,我再故意装作努力抬手,却又颓然垂下,用手心快速感受了一下这硬物的大致外形,我很快断定,这个所谓的硬物,它是个追踪器!
就像是在即将被洪水淹没之际,忽然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所有的绝望顷刻烟消云散,我在此刻无比相信只要我拖延再拖延,张代他一定会循着这个追踪器找到这里来!
我原本就是工科出身,我自然知道现在所有新款的追踪器它的监听功能已经彻底完善,而李达在危难之中塞给我的这个,肯定也能监听这边所有的一切,我何不努力套路夏莱,这样既可以拖延时间,说不定还能让夏莱亲口承认她所有的罪状。
打定主意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情绪酝酿一番,我故意让自己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手也哆嗦着不利索,我的牙齿紧咬着打颤,作出彻底崩溃的状态:“就算我脱了衣服,今晚还是会有人死在这里,是不是?”
将对着我的手机稍稍放低一些,夏莱睥睨着我:“这个得看你的表现。”
我面露丧色,颓然道:“我大概能猜得到,你不会放过我的了。我不想就那么糊涂地死去,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你主导的,害我失去了孩子?”
夏莱嘴角扬了扬:“你不应该全都知道了么,这个还需要问我?”
我执拗:“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事是你做的。”
估计是我这句台词,不经意间触动到夏莱内心的微妙,她眉毛一挑:“好,难得你这会儿高冷不起来了,我就跟你掰扯多几句,也让你好好反思一下,过去被我玩弄算计在股掌之上的你,到底有多愚蠢。”
轻咳一声清嗓,夏莱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她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完全沉湎在她之前对我运筹帷幄的掌控里面不能自拔,她把对我做过的那些恶心事,这其中包括当年利用曹景阳分化我和张代,把出租房钥匙给曹景阳怂恿教唆他对我犯罪,买通医生给我开堕胎药以及教唆吴邵燕将奶奶推下楼嫁祸给我等等事无巨细的全都哔哔了一遍,她甚至连续三次把奶奶骂成死老太婆。
撂完这一连串的话,夏莱慵懒地伸了伸腰:“听完,你有没有觉得曾经的自己,简直蠢哭?”
我正要张嘴应话之际,门口的方向突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循着这个声音我下意识投去半盏目光,在黯淡的光线下,来人越走离这边越近,他的脸也从轮廓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