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幸亏我在家收拾东西时一念之差,把笔记本给揣上了,要不然我这会该怎么配合张代的忽然加戏!
吐槽着,我以最快速度几步上去把背包打开,将笔记本抽出来,拿到了张代的面前去。
夏莱的身体微微一倾:“既然你们还要聊工作,那我先走。”
摇曳生姿的,夏莱风情万千的走出了病房,她带来的香水味却经久不散缭绕着时不时的钻进我的鼻翼里,我越闻越是烦躁,我有些木然正要将笔记本收起,不料张代却说:“把电脑打开。”
我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我带了电脑,可我转念一想他可能是看到我的背包鼓起来,为了加强效果临时加进去的,我就没再揪着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不放,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用手撑着身体,张代从原本躺着的状态,改成了半卧靠在床头上,他瞥了我一眼:“TK901的项目,你这边应该完成框架了,我再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改进的。”
我愣了愣,随即:“是,张总你等等,我把资料调出来。”
把项目的汇总资料打开之后,我呈到张代的面前去,说:“张总,这个。”
分外认真地看了一阵,张代突兀点开一个新的文档,他在上面飞快敲下一行字:夏莱抱过来的那束花里,有监听器。
后背凉飕飕的一阵阴风来袭,我惊诧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张代,又看看那束鲜嫩欲滴的百合,我有些郁闷的用嘴型对着张代作无声的表达:“那怎么办?”
张代用左手拨开散落的点滴管子,他打字的速度更快:跟我聊项目的设计原理,总之不要涉及项目的核心内容,别的你随便说。
心领神会,我开始侃侃而谈,反正嘴里面不断冒出一串串的专业术语来,在我口干舌燥快要生无可恋之际,李达敲门进来了。
正了正身体,张代语气淡淡:“唐小姐,你这个思路不错,但我认为还有改善的空间,总之接下来,你要盯紧一点,这个项目不能有任何纰漏。”
幸亏夏莱只是弄了个监听器过来,她不是弄个摄像头,我只需要注意自己的语气就好,不用管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生硬,反正我就像个****似的配合着张代:“明白,张总你大可以放心。”
没再应我的话茬,张代把电脑递回给我,他:“李达,你把夏小姐带来的花,找个花瓶插好,给我送过来。”
顿了顿,张代极其认真叮嘱一句:“你拆包装的时候,注意点,别把花枝弄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张代和李达的沟通方式就这样,反正李达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明白。”
抱着花出去,李达轻轻给带上了门。
双眸浮出浅浅的如释重负,张代将目光凝聚在我脸上,四目相对了将近一分钟,张代缓缓说:“唐二,你是不是特别恨夏莱?”
即使刚刚张代的动向,无不在朝我昭示着,他和夏莱的关系,早不复一年前的纯粹,可被他这么措不及防的戳中内心,我还是皱起眉头:“你认为是,还是不是?”
张代再往上挪动,坐得更正:“我认为肯定是。但唐二,即使你恨她入骨,但你不能动她。”
我身体颤了颤,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你都知道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动她?”
眼皮子往下一垂,张代避开了我的目光,他的声音暗淡下去:“我不仅仅知道她是当年把我们出租房钥匙给曹景阳的那个人,她是推进我和你婚姻毁灭的始作俑者,我知道她害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还知道她想要你的命,她就是个女魔头,她身上堆积的罪恶让我瞠目结舌。”
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发抖,我拳头捏了起来:“这些你都知道了?那我为什么不能动她?难道我唐二就活该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活该被她残忍扼杀,而她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张代,你跟夏莱之间的亲情什么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对于她,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可以坚持你的,但我也可以坚持我的。如果你非要给我使绊子,那我不介意再多一个敌人!若果夏莱只是耍着我玩儿,那我或者在漫漫的岁月长河中可以逐渐放下这些膈应,但她扼杀了我的孩子!她扼杀了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过她!”
目光深邃,张代盯着我:“好,你不想放过她,那你打算拿她怎么样?”
怔忪一阵,我眉头深锁:“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很好的计划,但不代表我后面没有。总之我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飞快咬着我的话茬,张代沉声:“你不是她的对手!唐二你学不来她的心狠手辣毫无底线毫无人性!你不要招惹她,不然会给你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停了停,张代声音压低一些:“让她为她的罪恶付出代价这种事,让我来做!”
张代的声音很轻,但这话却足够石破天惊震耳发聩,我下意识对上张代的眼睛,只见他的双眸里除了有源源不断演绎着的恨意和暴戾,也有隐隐欲发的悲凉,我内心的疑惑层层叠起,累积成山:“你和夏莱….”
眼眶突兀的有红意沾染上来,而这些红很快像浓墨淡彩铺渲开来,张代的唇抖得厉害,他眼里的悲凉演绎成淬火,他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吐出两句话来:“她不仅仅杀了我们的孩子,她还杀了我奶奶。”
我的嘴巴张大得像是能塞下一个鸭蛋:“谢云跟我说,奶奶是突发脑溢血去世的。”
张代的眼眶更红,眼睛里的雾气浓浓堆成浅浅的湿意,他打着点滴的手捏成一团,青筋暴起,他的目光涣散得到处都是:“她是被夏莱,活生生气死的。”
我难以置信,可看张代的分外认真,他不像是没有证据空穴来风的胡乱揣测,像是被人用手死死捏住心脏,我难受得快要窒息,我再一次词穷到无言以对,就在这时我发现张代因为捏起拳头,他的血液倒流,滴点头前面点的管子被染红,我想都没想就去抓他的手:“张代快把拳头松开,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