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我大失所望的是,黄娜没有说啥实质性的话,她对着话筒嗯嗯啊啊一阵,又说了一句我和刘鹏在一起之类的,就把电话挂了。
可玩儿的果然就是心跳,把手机放回兜里面之后,黄娜她拍掉刘鹏又想朝她伸过来的手,她沉声说:“夏莱让我们过去佳宁娜广场那个心语咖啡厅找她。”
刘鹏的脸色变了变,他有些闷闷的:“她选哪个地方不好,非要选那里。我就住在那边啊,如果不小心被我老婆看到…”
黄娜直接瞪眼:“你刚刚不是才说对那个黄脸婆腻味吗?真被她发现了,你不就可以把她一脚蹬了?夏莱刚刚在电话里面语气不好,你最好收收你这狗屁性子,惹得她不高兴,你跟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数落刘鹏还上瘾了,黄娜又继续说:“你也不看看你刘鹏,到底哪里来的本事。要不是夏莱,你能升职加薪?你能买车?你别以为你牛逼到可以给夏莱甩脸色,你别得罪了她,还把我拖下水。”
曾经把戴秋娟奉为女神,细致呵护备至的刘鹏,此刻完全被黄娜吃得死死的,他被黄娜这么数落非但没有生气,还口甜舌滑地说好话哄着黄娜,说什么等会到国贸给她买个手链啥的。
这对狗男女又靠在墙上亲摸一阵,从巷子里面出来,他们拉开了些许距离,最后双双上了刘鹏的车。
按照刚刚黄娜数落刘鹏说的那些话,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把夏莱塑造成了一个并非善茬的形象。我虽然无意再八卦夏莱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善,我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跟上去看看黄娜和刘鹏这对贱人,还会翻出什么浪花来。
因为我听到了黄娜说的地址,我倒不怕跟丢,所以我没有选择打的,而是先到附近去取了车,这才朝着国贸佳宁娜一路狂奔。
在一楼商场买了顶鸭舌帽戴上,我把围巾弄得蓬松点,遮住大半张脸,这才慢悠悠走进心语咖啡厅。
我压低声音回绝服务员的热心跟随,用目光环视着终于搜寻到刘鹏黄娜坐着的那张桌子。
坐得太近容易被发现,坐得太远又啥都看不到,不得已我只得选了个拐角处的位置坐下来,可我再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依稀着内容模糊的声响。
我正纠结着要不要重新再物色个位置之际,夏莱出现了。
她蹬着差不多有十公分的细长高跟,举手投足间自带气场,她用傲然一切的目光环视了一下。
我赶紧把脸埋了埋。
所幸夏莱并未看到我,她摇曳生姿着走过去,坐在黄娜的对面,将手拿包放在桌子上,她先把朝她迎过去的服务员打发走开,她涂着玫瑰红的唇不断动来动去,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黄娜的脸色无异,倒是刘鹏的脸色变了又变,我看他的嘴型,他好像是说:“夏小姐,我确实很想帮忙….”
后面因为他的脸侧了侧,我再也看不到他的嘴型,但也就间断了不过几秒而已,我暮然听到刘鹏,他提到了我的名字!
我自觉在这种情形下被人提到,并非是有什么好事等着我,这更激起了我强烈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掰扯啥的欲望。
急中生智下,我从包包里面翻了翻,找到了一纽扣录音笔,按下开关,我以最快速度审视一番,挥手招来一个看着比较精明的服务员,我掏出五百块,压低声音说:“小哥,我有件事麻烦你。”
看着我手里的票子,这服务员眼睛一亮,他一副特上道的样:“美女啥事你说。”
把钱和纽扣录音笔飞快地放进他身侧的衣兜里,我用手指了指:“你到那一桌去,找个稍微离他们近一点的位置,搞卫生什么的,总之你看着办。”
我还真的没看错,这服务员小伙的戏路挺宽,他挺会给自己加戏的,他似乎浑身的表演细胞都被我激活了,他说:“好勒,我肯定搞得好好看看的。”
那服务员小哥过去之后,他装得挺真,各种勤快地抹着桌子啥的,夏莱那一众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但让人分外遗憾的事是,小哥走过去没一阵,夏莱就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小沓钱扔在桌面上,她站起来,她侧着脸,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说了一串啥话,她就又摇曳生姿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急急忙忙埋下了头。
至于刘鹏和黄娜这对狗男女,夏莱前脚一走,他们对视了一番,刘鹏就把那一小沓钱收起来塞给黄娜,黄娜笑得灿烂,他们没再点东西吃,买了茶位费之后就勾肩搭背也往外走。
以最快地速度从刚刚那服务员小哥手里要回纽扣录音笔,我火速跟上这对贱人。
从咖啡厅里面出来,他们很快警惕着环视四周,又呈分开走的状态,没一阵刘鹏走进肯德基买了个全家桶,他前一脚回到车上,黄娜后一脚就到,刘鹏就把全家桶塞给黄娜,她捧着拿着鸡块就啃。
我越看越是窝火,但不得不按捺住自己,开车再一次跟上了这对狗男女。
让我既觉得滑稽又可悲的是,刘鹏最后居然把车往水库环山路上开。
他去的地方,还是一年多以前我与张代重逢那一晚,张代把我带到的那个小岔道!
果然贱男人之间的气场,总是如此契合到天衣无缝!
压抑着越发浓重的恶心,我怕开车跟进去会被发现,我没敢开车灯,完全是跟着感觉走,与刘鹏的车辆保持着两百来米的距离。
在两公里开外的地方,刘鹏终于把车停在前面稍微宽敞一点的空地上。
没有再开车往前,我下车来关掉光源,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戳着地面探路,借着夜色将自己掩身在几米开外的灌木丛里。
然后我看到了更让我恶心的一幕。
那个曾经许诺要照顾呵护戴秋娟一辈子的贱男人,把车窗摇下来一些,脱掉衣服就压在黄娜的身上不断动作,而黄娜娇喘连连,嘴里面不断问刘鹏跟她做爽一点,还是跟戴秋娟做爽一点。
我眼泪奔涌着,朝他们举起手机,将这个现场直播录了下来。
一想到戴秋娟为刘鹏这个男人耗费掉的青春年华,想到她被蒙在鼓里的懵懂,我痛到快要窒息。
录了几分钟,我怕他们完事了会发现我的存在,我将手机揣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车上。
回程的路上,我心波翻腾跌宕,我不断酝酿拿捏着词措,不断地设想着我该如何向戴秋娟开口说这一切,我绞尽脑汁,把自己所有能发动的脑细胞全开发出来,却无法一下子攒积起看到戴秋娟难过落泪那一幕的勇气。
让我看到戴秋娟落泪,这无异于比我自己落泪,更让我觉得难过,我的懦弱它犹如魔鬼般暂时掌控住了我,一直回到家里,我都仍然无法给戴秋娟拨去电话。
关上门之后,我内心两个声音打架僵持不下,为了不让自己闲着被煎熬和焦躁困顿,我将那个纽扣录音笔掏出来,将它打开,贴到耳边。
尽管那服务员小哥凑夏莱那一伙人确实是近,但他走过去时人都差不多散了,听了大概半分钟都是都只有沙沙声,我拼命按捺着自己的焦躁继续往下听。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夏莱的声音。
我听完,先是怔了怔,然后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寒,就像是被泡在冰水里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