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安心并未持续多久。
眼看着还有十来个人,就轮到我拿药了,早上就出现在我面前各种蹦跶奚落我的汪晓东,他丫的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走过来,大摇大摆的就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不想听他瞎掰扯,我想都没想直接挪着,换了个位置。
不料汪晓东这丫就像是狗屁膏药似的,他又黏上来,满嘴喷屁:“唐二,你过来看妇科医生,是不是被张代那混蛋不戴套玩太多,玩出毛病来了啊?你得了妇科病吧?我给你说吧,对妇科病我有经验,吃药什么的很难痊愈的,我给你说个别具一格的治疗方式,你该去找个张代那混球之外的男人,跟你搞上几搞,以毒攻毒很快就好了。”
实在无力招架也无力吐槽,更没有余力没有情绪跟汪晓东瞎怼怼,我无奈之下,直接装聋。
我不理他,汪晓东非但不会觉得自讨没趣,他反而更来劲:“你要是找不到这么无私的男人,那也别着急,别心急,你可以找我。虽然我最近不知为啥的有点洁癖,一想到你被张代反复艹来艹去的脏得要命,但你要开这个口,我可以勉为其难为你服务到底的….”
在我不堪其扰,就要动手干死这个****之际,药房那边喊了我的名字,让我过去拿药。
阴沉着脸,我狠狠瞪了汪晓东一眼,径直上前去,把收费单交到那个药房小妹的手上。
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那小妹,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可当我正要细细窥探,到底有啥异样时,她已经有些麻木地将药放出来给我,操作着喊了下一个患者的名字。
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喊我时,我脚步慢了些,耽误药房小妹的时间她看我不爽了吧。
心里面有点不舒服,但我想着谁都不容易,我也没有必要跟个大爷似的,就因为那药房小妹对我有个不好的眼神,就跟她撕逼,于是我揣着药,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
还真的是跟我杠上了,我还没走到大门口,汪晓东追上来:“就走了啊?考虑考虑我刚刚给你的药方啊,真的凑效的。”
我终于忍不住:“汪晓东,既然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你能不能识趣把它闭上!”
汪晓东耸了耸肩:“不能,如果你非要让我挑,在让你爽或者让我爽之间来选,那我肯定会选让我爽。哦,当然了,确实有个事能让你爽我也爽,那就是你陪我睡,让我…”
我怒目而视:“神经病!有病吃药!”
丢下这两句,我不再恋战,急急忙忙往车那边走去。
我开锁,拽开车门正要上车时,汪晓东跟上来,他喊了我一句:“唐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回应,汪晓东抬起手来扬了扬:“算了,你滚吧。”
嘀咕暗骂他莫名其妙,我钻进车里扣好安全带,又用手松了松别让安全点把肚子勒着,这才慢悠悠地倒车出去。
没想到汪晓东还没走,他站在那里,我车子上的镜子刚好将他的脸映出来,破天荒的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汪晓东敛着脸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往深里面接触,我越觉得汪晓东这人不像他呈现出来的那般简单,他就像是深不可测的池塘,而我却没有兴趣在他这池塘里面钓鱼。
猜不到他想什么,我也懒得猜,我踩了个油门,一路飞奔回到沙尾。
按照药盒上贴着的服药指示,我烧了些热水把药服下后,我思前想后给夏莱打了个电话。
我无法做到真正的心硬如冰,我想问问老太太的情况。
电话铃响没两声,夏莱就接起来,客套几句,我小心翼翼转入正题:“夏莱,奶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可能是忙着照顾老太太没休息好,夏莱的声音有些沙哑:“奶奶还没醒,不过刚刚医生过来巡检查看了一下,他说奶奶恢复的情况还不错,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唐二你别太担心。”
我迟疑一下:“你照顾得过来吗?不然我过去跟你换换?”
夏莱倒是干脆利落:“不用的。我和张代还有张妈,又请了个护工在这边,我们轮流来就好了,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顿了顿,夏莱稍微将语调放轻一些:“唐二,那个,你有跟张代联系吗?”
我滞了滞:“没有。”
夏莱将声音一压再压,压得极低:“张代昨天下午跑出去一次,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你们没见上面啊?”
心塞到了极点,我真想说他跑去陪吴邵燕做产检了呵呵呵哒。
但我最终说的是:“夏莱,既然你那边顾得上,那我就暂时不过去了。”
省得我过去,张妈看到我,又是一副看杀人犯的样子。
对于被误解,我懒得解释,可我又没有自虐倾向,主动跑到别人面前被人这般质疑地审视着。
更何况,我其实也是怕遇到张代。
纵然我其实已经做好与他一拍两散的准备,可我知道奶奶还没醒过来,这不是一个可以让张代与我心平气和,把该说的一切都掰扯清楚的好时机。
即使他以背叛这样的方式,这样最让我痛心的方式,来终结我和他之间这六年辗转的纠缠,即使他如此这般让我再一次心如死灰,我却不得不承认我没长多少出息,我仍然爱他如命,我害怕多面对一次他的冷漠。
循着我这话,夏莱在那一头静滞了一阵,她忽然将声音再往下压:“唐二,张代去买东西回来了,你先别挂电话。”
说完,夏莱一副和事佬的语气,她故作轻松在那头说:“张代,唐二打来电话,问奶奶的情况呢,你要不要跟她聊几句?”
隔着电话,张代紧接着迸出来的话,让我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