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莱这个突如其来的行动,杀得我一个措手不及,我懵逼几秒反应过来,正要迈步靠前一些,夏莱又是将手抬得老高,她可能是情绪太过激昂,抬手的幅度过大,她的手背突兀朝我所在的方向摔了过来。
在我快要吃耳光子之际,张代一个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说:“唐小二,夏莱在发飙,你离她远点,省得被她不小心甩到。”
因为张代的抓扶,我趔趄两步就站稳了脚跟,可曹景阳那里俨然成了夏莱的主场。
她手起手落,不断地抽打着曹景阳,那手指与脸庞强烈撞击发出来的清脆声响缭绕不断,在这样的扇拍下,毫无招架力的曹景阳的脸,越发充血,肿得老高。
终于停住了手,夏莱恨恨地骂:“人渣!我想抽你很久了!一想到前些日子被你不断骚扰轻薄,被你吃豆腐揩油,我就想弄死你!就你这样的猪头,还敢盯上我,让曹军那个混蛋来找我爸说媒,你要脸不要脸!”
看夏莱的激昂程度,再结合曹景阳的无耻程度,我大概能想象得到曹景阳对夏莱那些轻薄肯定不是轻描淡写的蜻蜓点水吧。
本来我要问曹景阳正经事,被夏莱打岔包抄,我挺郁闷的,可现在听着夏莱的控诉,我忽然挺能理解她的。
毕竟,我在四年前吃了曹景阳的亏,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像吃了苍蝇那么恶心,而夏莱是在近期内被他骚扰轻侮。我觉得稍有些血性的女人,估计都接受不了一个这么猥琐的男人,对自己毛手毛脚。
随即释然,内心的郁闷烟消云散,我立在原地,想着等夏莱发泄完了,再问也不迟。
只见夏莱,她又伸手出去,勉强捏住曹景阳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曹景阳的鼻孔已经有鲜血冒出来,他的惊恐越浓,他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夏莱,他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夏莱却是重重一捏,她语速极慢,却带着一股凌厉:“曹景阳,你留给我的那些恶心回忆,我哪怕一丁点也不愿意想起来,更不愿再提。反正我与你之间发生过的所有龌龊肮脏的事,你最好给我三缄其口,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要不然,就算张代他愿意放过你,我夏莱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手软!你不要以为我会比张代好说话,我是不是吃素的,你一清二楚!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眼皮子勉强抬了抬,曹景阳吃力的:“嗯。”
夏莱却还是不够痛快似的,她又是一字一顿补上几句:“是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再提!如果你让我不痛快,你就等着下地狱!”
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曹景阳更是恐惧万分地重重点头:“嗯!”
捏着曹景阳的下巴,重重一扭,夏莱这才嫌弃地松开,她用另外一只还算干净的手从口袋掏出一小包湿巾,细致地给自己的手来来回回擦了一下,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来,一副天真心歉意的样子:“唐二,刚刚不好意思,我插队了。我一想到那渣渣,最近老占我便宜我就憋不住火,我不赶紧去抽他几巴掌,我今晚铁定彻夜难眠。我就这急性子,你有怪莫怪哈。”
我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
夏莱耸了耸肩:“额,你好像刚刚有啥要问曹景阳对吧,那你去问啊,赶紧的去问,不然等会他晕过去,就啥也问不到了。”
咬着夏莱的话尾音,张代眉眼轻蹙,他冷不丁说:“夏莱,李达,不如你们到楼下等我们一下。”
睥睨了张代一下,夏莱略显不爽:“要走一起走,张代你支开我们,算是什么事嘛!我就不走,要走一起走。这楼道乌漆麻黑的,我走得心惊胆战的,多一个人多一份胆。”
张代嘴角微微一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夏莱你别太任性!”
夏莱满脸郁闷,却终于妥协:“那好吧。”
随着李达夏莱踩踏在阶梯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张代转而抓起我的手,团在手心里,他语带皱意:“唐小二,你要问曹景阳什么,现在问吧。”
在这样的情形下,由不得我长篇大论与张代细细明说,我嗯了一声,随即抽出手蹲下去,沉声问:“曹景阳,四年前到底是谁,将出租房的钥匙给你的?”
疼痛难忍唧唧哼哼了几声,曹景阳勉强撑着眼皮子:“我浑身都痛….痛得快死了…快送我去医院….求求你送我去医院。”
我不死心,将语气咬得更重:“你别耍花样,快说!”
不料,曹景阳这头曾经被我套路了一下,就要将那个人爆出来的猪头,他此刻就像是被设定了特定程序:“我快痛死了…去医院好不好?”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变着法子变着词措去问,曹景阳总是没有回答在点子上。
我快要被憋死之际,张代冷着眸子,将曹景阳的下巴抬起来:“说!”
没想到,刚刚还能哼哼几句的曹景阳,直接像是吃了哑巴药似的,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整个人完完全全陷入了半昏眩的状态。
张代满脸乌云密布,他的手辗转游弋着快要捏上曹景阳的咽喉。
我看曹景阳的状态,似乎真的越来越差,我生怕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张代脱不开关系,我赶紧的抓住张代的手,用手扯着:“张代,算了。这事先放一放,先把他弄到医院去,别到时候真的把事情弄大条了。”
因为紧张,我的语气有些发颤,可能张代怕我不安,他终于收住了手,说:“好,听你的。”
停了停,张代又说:“唐小二,你开手机灯,走前面,我把这头猪架下去。”
怕张代走在后面光线不够,撞到哪里碰到哪里,我一路都走得不安稳,基本上是三步一回头,来到一楼,我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扭不过来了。
转而用拖的,张代加快步伐将曹景阳拖到李达那辆车面前,在李达的帮忙下,总算将曹景阳扔进了车里。
接过夏莱适时递过来的湿巾,张代擦了擦手,说:“让医生给他照个全身CT,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他住院期间,好好招呼着他,总之在不把他弄死的前提下,让他多吃点苦头。”
李达利索答:“知道了,张先生。”
张代点了点头:“走吧。”
朝我和夏莱礼貌点头示意了一下,李达很快开车疾驰离开了这里。
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夏莱,张代缓缓说:“你们饿不饿,想不想去吃个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