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祥州刺史耶律大石可谓宗室柱石。”
“大石林牙?”天祚帝惊讶道。这位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不仅是契丹有史以来唯一的契丹进士,更与耶律淳私交甚密,兀颜光何以举荐他出头?
兀颜光侍奉天祚帝已久,如何不晓得天祚帝这在惊讶什么,进言道:“陛下,如今国事多艰,正是齐心协力之际,还望陛下能以大局为重。”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个?
经历了保州之败,现在辽国已经危如累卵。放着耶律大石去做小小州官,那是莫大的浪费。
天祚帝不见答应,只挥手叫兀颜光下去准备‘死’。
而后命耶律淳为帅,耶律洞仙为辅,督南京道汉兵上万人,契丹部族军数千,去救涿州范阳。这却是只差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除了天祚帝依旧紧紧握在手中的新军外,整个南京道的兵马是空荡荡的了。再要去抽调兵马,非是锦州一线正与女真兵马在对峙的主力军,就只有中京、上京的部族军了。当然西京道也多少有点汉州州兵的。
被兀颜光推荐的耶律大石两天后就来到了南京城,成为了耶律淳手下一将。
如今陆谦还在引兵马围困涿州,可涿州城内兵马甚是有一些,且城高池深,梁山军亦缺乏攻城重武器,陆谦就则选兵马左右出击。先叫徐宁引兵汇合了涞水的姚政部,攻取了兵力空虚的易州;这地方再向西就是紫荆岭了,同辽国的西京道相通,位置很是关键。而后叫孙立、雷横等带兵夺取了新城、归义。
这边宋江、史文恭再两路出击,分别进攻永清、固安、安次等地,这一眨眼功夫,仿佛半个南京道都要烽烟四起,沦入梁山军手。
耶律淳听闻易州等地相继沦陷,敌军又有新的动作,忧心说道:“陆贼大军与沧州军马汇合,数倍于我,今分路而进,是教我首尾不能相顾也。我若阻挡一路,他只不和我战,而以别军径取南京,我军则难保万一。而若分军而拒之,军分则势弱,必是孤掌难鸣。诸位可有教我?”
“王爷勿忧,我有一计,先大张旗鼓,佯作往沧州之敌进攻。敌军那一路兵马稀少,问询必然坚守,我却不与他战,一面虚张声势对峙,一面暗地分派精兵,抄袭其后路。霸州、信安军遇袭,沧州贼军不战自退也。彼大军既退,我寻隙而进,败其军,则声威振也。再大张旗鼓,进援涿州,彼时陆贼前有坚城,侧有奇兵,定生退意。”耶律大石这话还隐隐有一层意思没有道出来,那就是胜了宋江之后,其先就有了一层遮羞布。到时候涿州陆贼不退,也能伸手向皇帝继续索要援军。
耶律淳道:“林牙之计甚好。只是我军抄袭敌后,若被他孤注一掷,直取南京;京师震动来,岂不糟糕?”南京城破倒是不至于,但这般来就给了天祚帝口舌了。
耶律大石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与那洞仙侍郎亲引一支军马,杀奔固安,王爷引兵攻安次,以引敌注意。贼军若正面大举攻来,则去占据险要,疑兵惑之,极力拖延,以待小将去其后动作;若是难于支撑,就急回军退守高梁河。”耶律淳闻言沉没半响,如是应允。实乃寻不到更妙之策了。
如此,耶律大石遂与耶律洞仙引军五六千,往正南的固安而来。前进一日,探马报敌军在固安联营数里,又报敌西路来了一支兵马,不用想就也知道是涿州之敌。
耶律大石拍手叫道:“正和我意。如今可以小股人马,在此迷惑固安之地,大队转投西路进,抄袭敌后去也。”耶律洞仙闻言赞叹:“此计甚妙。”于是二人留下一支兵马在此虚张声势,主力就向西而去。想要击溃西路来军!
而且说史文恭引着三千兵马,攻克固安,把当地的大小船只百余艘,沿河排开,预备叫人发去雄州,如此好转运军粮。却是此刻的幽云十六州也是多有水沟,那桑干河西北东南走向,贯穿了整个南京道,最后汇入拒马河入海。
现下梁山军已经控制了拒马河,自然可以用之与汉地水道合流,从沧州经黄河直入拒马河道,而后运送粮草于涿州前线。
那刚使人发出传去,忽闻探马报,却是北路杀来的一只辽军。
王斌前霸州兵马都监】说道:“我军乃是偏师,不如固守城池,等待西路兵马来援。”
史文恭也不敢大意,把兵马都聚拢在城中,向北路观望,只见那支辽军在城北十多里处扎寨,旌旗招扬,煞是威严。可这架势却非是想来攻城的。
“辽军既不来攻我,我就去攻他!”史文恭放胆说道。王斌闻言大惊,“我军兵力不足,未可轻动。”
“西路的援军不就将到,有何不可!”言罢就叫王斌留守城池,自己点军两千,发一声大喊,往辽军营寨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