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陆谦面前是假大空。陆大王是开了‘天眼’的男人,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背叛,问题是这三人的能力都不怎样。
像王彦,武力可比肩朱仝、徐宁一挡,又在西北与党项人厮杀过,颇能统兵。只要乖乖效力,如现在这般,陆谦自不会亏待他。
但这三人的实力就一般般了,陆谦许是看在他功劳的份上,会给他一个妥善安置,但未来前途就不要想了。
而现在这般么,他们倒是会迎来了‘新生’。发配到王彦帐下效力,“你们可服?”
“谢大王洪恩,小的们心服口服。”
三人掌控的兵力何在一处就有三千多人,本以为就是违背了‘上意’,陆谦看在三人是主动投降的份上,又带有兵丁的份上,也会对他们加以恩赏。不想人梁山军根本不去与他们通腔,一番砲石打下来,不但挨炮的四处营垒大乱,他们这三处没收到攻击的营垒也随之轰散。
一应兵丁都成了俘虏,他们也眨眼间便的毫无资本可言。
“三个腌臜撮鸟,值甚么屁!看着一脸混沌,不是干事之人。”鲁智深口直,三人去后就第一个叫道。他听陆谦说赵良嗣要降,还勾搭了军中几个将领,直以为这赵州之战就要不费出灰之力。可最后不还是要拼杀,凭白赚他高兴。
那心里就对着三人先就恼火。
“不去说他们,就叫各部!整顿器械,准备攻城!”反正一应器械都已经送到,就陆谦现下的兵力,自然能一举掀翻了赵州。
如此的一声号令,数万士卒闻风而动。一辆辆盾车被推到阵前,其后就是一架架云梯车,长长的梯子高高斜竖起,下面缀着巨大的车厢,看这形状,倒有几分像引颈高歌的家鹅!
更有一座座梁山砲被竖在城下,一颗颗砲石已经被投射了出去。
赵州城下,一队队军甲列阵汇合成一片,从上向下望去,是一片赤色的海洋,步骑并举,在阳光下密密麻麻,不时有着兵器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赵州城外早就没了百姓,唯一的观众只有城头的守军,他们正在躲避着石砲,大部军士已经下城去了,可少数留守的军兵中依旧有那大胆的,他们躲在护城遮架里,就那般看着城外,一片赤色火海的成型。
在这片赤色海洋的中心,一支玄甲军士如礁石一般屹立着。没有赤色战袍那如火似荼的炙热,穿着玄色甲衣的梁山军亲军,就如是一颗被烈火焚烧却又纹丝不动的顽石。
数万人整齐而立,军阵严整,自有一股铺天盖地镇压四方的无敌气势。
看着如此阵仗,城头军兵的眼中都露出惊畏的神情。当日童贯也集结兵马,阅师立誓,可那时候的阵仗却远比不得眼下的一幕。
陆谦望向通许城头,隐约可见守城之上云气轻薄,心中乐呵出来,这赵州城可远没有大名府来的坚固,若是昼夜不停轰打,三两日恐都能破城。但太过缓慢了。
他已经在赵州多耗了两天,今天是时候结束了。
先叫人再去叫喊招降,而后派出兵马去填塞城壕,大批的盾车径直推到城墙下,其后立着大群的弓弩手,砲石也在重点对着城头上的敌楼、羊马面、弩台招呼。
梁山军阵上却是一片轻松,王彦向中军望去,隐约看到陆谦与几个穿铠披袍的武将正在商讨议论着。他看着赵州城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童贯这般固然是全了自己忠义,却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好儿郎,大家都是血肉之躯,爹生娘养,何苦为老赵家卖命呢?
那童贯是阉宦,一身荣华富贵尽数维系在赵官家身上,自然要卖命;张所是士大夫,赵家养士百多年,如今国事动荡,自然也会有几个忠臣。如都是黄潜善之辈,就太没良心了。
但寻常武人在赵家眼中又算的甚呢?不见昔日战功高著如狄武襄之下场?“岂不知,这赵宋是士大夫们的赵宋?”
王彦归顺梁山军后多少受到了梁山军的一些影响,他是武人出身么,那两边就还是很合拍的。这般的一来,他心中临阵降敌的羞耻感都要化解开了。
梁山军的那些宣传很能给武人洗脑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么。太祖的思想放在北宋时期一样闪光。这北宋武臣被压抑了百多年光景,如何就半点没有负面作用?
如此来王彦也就越发地去相信梁山军宣传的那些话了。
因为这能叫他挺起腰来,能叫他消去投降的耻辱。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精神胜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