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迟挪动脚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颤抖着手伸向他的红丝带,凄婉地弯了弯嘴角。
她开口说话,声音很轻很轻。
“远,你这么做太幼稚了。以为你们长的一模一样,我就认不出吗?清看我,不是那样的眼神。”
“这是我给清的东西,应该跟着他的。”她把丝带解下来,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用坚定无比的语气说道:“我要去见他!”
“我要去亲口问问他,他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抛下我吗?为什么他要背弃誓言,三次,他竟然抛弃了我三次,我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他!”
白迟迟重复着这句话,痴痴的往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白迟迟!你现在有身孕,哪里都不能去!”司徒百川一声命令,白迟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清的爸爸,沉痛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我必须去。说不定他还活着,说不定只是天太黑,他们没有找到他。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司徒远把辛小紫扶起来,说道:“小紫,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我要重返灾区。”
他走到白迟迟身边,对她说:“现在那边的交通还没有恢复,你的确是不适合去。我答应你,一定把他找回来。”
“不,我一定要去,哪怕没有办法到他身边,我也要走到离他最近的地方。谁都不要拦着我!不要拦着我!”白迟迟加大了声音,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句。
司徒百川挥了挥手,无力地说了声:“让她去吧,但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爸,你放心吧!”
两个人是坐火车过去的,一路上白迟迟反反复复地问司徒远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就一遍又一遍地给她重复那个过程。
“当晚,我在做指挥,清跟随其他士兵去参加救援,救援过程中遇到泥石流。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很多人被埋了。我只在旁边看到这条红丝带,还有他的手机。那个山体不能动,不能挖掘,所以……”
那天晚上本来是清做指挥,他去救援的,清看到他太累,才坚持自己去。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代替司徒清,可惜这么轻易就被白迟迟识破了。
他们在最接近灾区的一站下车,出了站到广场的时候,白迟迟忽然看见她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奇怪的高大男人。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她却双眼忽然放了光,激动地叫道:“是清!那个人,是清!”
那人正在对身边一个女人说着什么,司徒远也惊愕地看着前方,扯开嗓门大叫了一声:“司徒清!”
男人回过头,不可思议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当他看到司徒远,看到白迟迟,他疯了似的朝他们狂奔过来。
“远?迟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迟迟哽咽着,又哭又笑地朝他跑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腰。
“清!你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敢死!呜呜……”
他伸出大手撫摸着她的头发,不断地说着:“白痴,我说过会回去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清,到底怎么回事?我以为你被掩埋了,你没事?你小子,还真没事!”司徒远的眼睛也濕润了,兄弟两人凝望了彼此一眼后,司徒清才轻松地笑了笑。
“我没事。”
“那手机和红丝带是怎么回事?我是看到这些,才以为你被……”
“红丝带是当时我救人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腕扯下去的,手机也是当时从口袋里滑出去的。当时确实很危险,我救了几个人以后,泥石流下来了,很多人被埋了。我被滚落的石头砸下去,一直滚到下面的一个村庄。我被一个人救了,在村庄里昏迷了两天。等我回去找你们的时候发现你们都走了,我不想给救援的部队添麻烦,就步行来火车站,正想想办法回去呢。”
白迟迟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说他死里逃生的经历,始终紧紧依偎在他高大的身躯旁。
“那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啊?”白迟迟问。
他身上穿了一条薄如寒蝉的裙子,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
司徒清嘿嘿笑了两下,说他的恩人是个女人,灾区物资匮乏。
“小白痴,你想没想我?”司徒清提起白迟迟的下巴,看着这张差点永不能相见的小脸儿,满脸相思浓的化不开。
白迟迟的脸通的一下红了,忙转开目光,声音低低地说:“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换套衣服吧,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丢人。”
“你说什么?”司徒清死死盯着他的小白痴,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惊喜有多惊喜。
“说什么?说你当爹了,要是真的被泥石流埋了,我就把你的孩子打掉,改嫁!”白迟迟咬牙切齿地说着,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清给腾空举了起来。
他站在火车站外的广场,对着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高声大叫:“我当爹了!原来我司徒清没问题,我当爹了!”
谁说过他有问题了?白迟迟直翻白眼。
他这穿着本来就很奇特,再加上无比躁狂的举动,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白迟迟血红着脸,小声问道:“首长大人,放我下来吧,咱能不丢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