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绵绵十几年的闺蜜,她能看出我的异样,我完全不觉得奇怪。但我仍然不想告诉她温医生的事情,先不说那个人是不是云婧的妈妈,她马上要结婚了,这时候说出来根本就是徒增烦恼。
所以我装作听不懂的模样,反问她,“你觉得我能有什么意思?”
苏绵绵半眯着眼睛,狐疑地望着我,“璐璐,你别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回道:“绵绵,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对什么都疑神疑鬼的?”
苏绵绵双手抱胸,视线从我身上从上往下扫过,撇嘴道:“别转移话题。说吧,你到底瞒了什么?”
有时候两个人互相了解也是件很烦恼的事情,说个谎都容易被拆穿。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瞒不过你,那我就告诉你吧。”
苏绵绵轻挑了一下弯弯的柳眉,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我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扯谎,“我问云婧妈妈姓什么,真的没有旁的意思,真的只是好奇。我瞒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苏绵绵,“你瞒了我什么?”
“呐,就是这个。”为了怕苏绵绵再追问下去,我背对着她,将自己的衣服从后面往上提了提,露出后腰的伤。
果然,苏绵绵顿时不再纠结云婧妈妈的事,开始逼问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我故意说得含含糊糊,最后再装作被她逼急了的样子,将摔伤的过程给她详细复述了一遍。
苏绵绵戳了戳我后腰的伤,见我疼得呲牙裂嘴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活该,谁让你那么想不开,跑去给沈钧当下人。”
我垂着脑袋,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人有失误马有失蹄嘛。不过我已经交了辞职书,等月底就恢复自由身了。”
苏绵绵仿佛还不解气,骂我,“我看你就是对沈钧不死心,非得巴巴和他攀上关系。”
我没敢吭声,按我以往的经验来说,我要是敢辨解,她会骂得更起劲。
苏绵绵看我瘪着嘴不吭声,果然偃旗息鼓,“算了算了,沈钧那个烂人也不算太差,上次你出事,还是他给我打的电话。”
上次我出事?
我眉心紧皱,不善地盯着苏绵绵,“你给我交待清楚。”
苏绵绵自知失言,满脸的懊恼,见我摆出一副绝不善罢干休的样子,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就是你被‘夜色’里那个小婊/子的相好堵那一次。”
事情过去不久,我很快地就回忆起来,“你当时不是说是你朋友打的电话吗?”
苏绵绵自知理亏,声音都没了刚才的气焰,“哄你的,是沈钧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出事了。”
我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疑惑道:“沈钧和你向来都不对付,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沈钧向来看不惯我和苏绵绵,有一次当着苏绵绵的面,说我们两个狼狈为奸,皆是不事生产的纨绔子弟。把苏绵绵气得不轻,不但回骂沈钧是靠着媳妇往上爬的小白脸,还发誓要和他势不两立。
在两人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几乎是见一次掐一次。而往往都是苏绵绵指着沈钧鼻子骂,沈钧冷着脸一句句回。而我就像个受气包,夹在中间,两头难做。
苏绵绵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问我还不如问他。”被我瞪了一眼后,她又继续老老实实地交待那天的事情,“当时他自报家门,我差点要挂电话。后来就听他说你出事了,我听完后,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旁的什么都没说。”
听完苏绵绵的话,我抿着唇角,没有吭声。但是心里却像是翻滚的浪潮,一点也不平静。从昨天到今天,沈钧做的事简直颠伏了我对他所有的认知,让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
苏绵绵凑过来搂住我的肩,“我当时也挺意外的,毕竟你们两个也算得上是反目成仇了。没想到他却因为你出事,专门给我打电话,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样冷漠又无情。”
我看了苏绵绵一眼,咬了咬唇,问她,“你还记得我十九岁那年开车撞到人的事情吗?”
苏绵绵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个人是沈钧他爸。”
苏绵绵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嘴巴大张,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过了好几秒钟,她才爆了声粗口,“卧糟,这是什么见鬼的孽缘。”
已经起了个开头,我索性把之前的事情都给苏绵绵交待了一遍。
苏绵绵听完,怪异地看着我,迟疑地说道:“沈钧不会喜欢你,才不告诉他妈的吧?”
我毫不犹豫地否决,“怎么可能,他那么烦我。而且他马上要和他心目中的女神结婚了。”
苏绵绵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深以为然道:“也是,你比白静姝还是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