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2 / 2)

她的笑声由低逐渐变得高昂,刺耳的笑声在奇珍阁内回响;「曾谦,你这话骗骗外人还行,骗我?你难道忘了,这些年你说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吗?」

「关上门解决?」曾夫人反问道,「你想要如何解决?是继续让我忍气吞声?任由你的外室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潇洒?」

曾知州脸色难看,奇珍阁内有不少伙计,都听见了这番话,他觉得十分丢脸,更让他恼火的,是顾宁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此时顾宁坐在一旁,几个伙计都躲在她的身后,她这副看好戏的模样十分显眼。

这些伙计的性命微不足道,可他总不能将顾宁也一并除去,可顾宁这模样,摆明了是守不住秘密,只怕今日一过,发生在奇珍阁的事就能从沧州传到各地了,到时他年终考评,定然也会受到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思及此处,他想要除掉顾宁的心思更坚定了。

而因此,他对曾夫人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和缓起来:「夫人,都是我的错,你若是不高兴,要打要骂都行!我们回家去,一件一件地将这件事解决了。」

他低声下气的劝着,方才的盛气凌人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相处十几年,曾夫人比谁都要清楚眼前这人的秉性,她一眼就看出了曾知州的心理活动,正是因为如此,她更觉得自己可悲。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竟然昏了头,不仅在他身边忍受了十几年,竟然还想为了他去毒害县主,县主一死,裴家的怒火谁来承担?曾知州就是个白眼狼,他绝不可能为了自己挺身而出,将自己与唐家推出去挡枪才是他会做的事。

她低低的笑了笑,眼中的怒火彻底归于平静:「滚。」

「你说什么?」曾知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方才还是胜券在握的他,此刻竟然有些害怕——眼前曾夫人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

曾夫人不耐地掀起眼皮,阴冷的盯着他跟婉娘。

婉娘惊呼一声,躲进了曾知州的怀里:「大人,妾身害怕!」

曾知州下意识挽住了婉娘的腰,长久以来的习惯使得他想要轻声安抚婉娘,但曾夫人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让他的理智瞬间回笼。

「夫人,我只是……」

「带着你的狐狸精滚,滚得越远越好!」曾夫人冷声道,「我不想看见你!若是再让我看见你这张丑恶的嘴脸,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

她说到这,缓步走到了曾知州的面前:「想必你也不愿意看见我发疯吧?疯子可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曾知州脸色一变,决口不提那些安抚的话,拉着婉娘便往外走。

他的动作太大,让婉娘吓得尖叫了一声,但他投来的阴鸷眼神,使得婉娘下一声尖叫堵在了嗓子眼。

婉娘不敢再多说,捧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便快步跟在了他身后。

出了奇珍阁,婉娘才嘟囔道:「大人,您走慢些!妾身跟孩子都快受不住了!」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曾知州狠狠地捏住了手腕。

在一声惊呼中,婉娘贴近了曾知州,她双手撑在曾知州的胸前,想要说话,却被曾知州眼中的阴鸷逼退了回去。zbr>

她张了张嘴,便听曾知州咬牙切齿地问道:「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为何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你是不是得罪她了?」

曾知州接下来每说一句话,婉娘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捏紧了一双手,双目中含着泪光,凄楚地盯着曾知州:「难道在大人心中,妾身就是这么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吗?妾身陪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起过挑衅夫人的心思。」

「妾身自知身份低微,能够得到大人垂怜已是万幸,从未奢想过任何不属于妾身的东西,妾身即便是坏了大人的骨肉,也一直恪守本分,可今日妾身不过是同那县主看中了同一件首饰,夫人便出面训斥,妾身好委屈,何况夫人对妾身已经起了杀意,她身边那嬷嬷的动作您也是瞧见了的!她分明是想要取了妾身的性命!」

说着,婉娘捏着手帕,呜呜地哭了起来。

曾知州闻言,叹了口气:「难怪,难怪她如此待你!」

婉娘泪眼迷蒙道:「为何?」

「还不都是那长宁县主!」曾知州恼声道,「她那样刁蛮的性子,又怎么会允许有人跟她争夺东西?夫人定是为了讨她欢心,不得不出手对付你!」

婉娘惊得泪水都忘了流:「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她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看着曾知州略显稀疏的头顶,恨不得将这个脑袋摇一摇,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这个男人是被鬼夺了魂魄吗?怎么会想出这样离谱的理由?她原本留在曾知州的身边,就是想要借着腹中的孩子做一个正室娘子,可见曾知州这般模样,她不禁认为自己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曾知州这样愚蠢的男人,实在是不堪托付!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在曾知州身上拿到自己所需的银子与路引后,就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在奇珍阁,伙计们不约而同地将地上杂乱的东西清理干净,又都整齐地离开了这,给曾夫人留下了一个独立的安静的空间。

「我是不是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