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谢宴眼神淡漠,在这些尸骨上停留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
而在太液池里的那个头颅,则要难打捞一些,不少禁军都无法潜入水下那么深的地方,将沉重的铁盒抱上来。
一个禁军浑身湿漉漉的,空手爬上了岸:「属下无能,刚看到铁盒,便无法再往下了。」
李德海跺了跺脚:「这可不行!皇上下了旨,一定要将那头颅给找出来!你们再想想办法!」
「谢大人?」李德海看向了谢宴,「您可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
谢宴俊美的脸上依旧只有冰冷的神情,他将身上的剑与银甲卸下,一跃跳进了湖水中。
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谢宴便举着一个铁盒,游上了岸。
岳荣连忙将披风给谢宴披上,只是这样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宫里的人。
乐阳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她的母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但她却凭着小时候的玉雪可爱,成为了唯一一个有封号有封地的公主。
她早就听闻皇上有意要将自己许配给谢宴了,知道谢宴是顾宁的未婚夫后,她对谢宴的兴趣更大了。
在宫中她十分受宠,一些妃嫔都要让她几分,可偏偏因为顾宁出身高贵,即便是一个县主,自己也得让她三分。
她对顾宁怀恨在心已久,若能抢了顾宁喜欢的夫婿,那便是让她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她今日偷溜到了太液池,就是想要见一见这位谢大人是何模样。
当见到站在湖边的谢宴时,她所有的心神都落在了谢宴身上。
「这就是谢大人?」
乐阳公主的脸上划过一抹娇羞之色,她喃喃道:「难怪父皇那样看重他,还想将我许配给他。」
一旁的贴身宫女欣悦小声劝说道:「公主,您到底是女儿家,在皇上还未下旨之前,您可要矜持一些。」
闻言,乐阳公主讥诮一笑:「矜持?难道以顾宁那样恶臭的名声,是靠矜持才得到谢大人喜爱的?还不是大长公主以权势相逼!我可是公主!以前那些都是小事,让她就算了,可这样的男人,本就该是我的驸马!她顾宁休想抢过去!」
欣悦在心中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想着,若是被长宁县主知晓了公主的心思,只怕还有得闹!
她心中的忧愁,在看到不远处的那道人影时成了真。
只见在右侧十步外的凉亭中,明艳动人的女子正双手环抱胸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欣悦脸色大变:「参见长宁县主!」
她连忙跪下行礼,将一旁的乐
阳公主吓了一大跳。
见到顾宁,乐阳公主心虚了一下,便又理直气壮指责起了顾宁:「你偷听我说话!」
「什么叫做偷听?」顾宁冷笑一声,「这树林外难道写了非乐阳公主与狗不得入内吗?」
乐阳公主瞪大了双眼:「你骂我是狗!」
「公主误会了,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顾宁笑眼盈盈道,「再说了,你这样的行径着实可恶,连狗都不如。」
乐阳公主被她这番话气得脑袋冒烟,气势汹汹的就走到了顾宁面前,抬手就要给顾宁一巴掌。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顾宁时,顾宁已经痛呼一声,捂住了一侧脸庞,泪眼婆娑地倒在了地上。
乐阳公主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分明没有碰到顾宁!
「你在做什么!」
男人一声暗含怒气的呵斥,让乐阳公主愣在了原地。
只见谢宴快步走到了顾宁身边,小心翼翼,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般,将顾宁搀扶起来。
「县主,你没事吧?」
「我疼!」顾宁扯着谢宴的披风,钻入了谢宴怀中,「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乐阳公主就打我,我要去找皇上!」
谢宴的一双凤眸瞬间变得冷厉:「乐阳公主,此事臣定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皇上!臣虽位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未婚妻被人欺负。」
乐阳公主气得指着顾宁骂道:「顾宁!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我根本就没碰到你!你故意污蔑我!往我身上泼脏水!」
顾宁像是害怕极了,又往谢宴怀中缩了缩。
见两人行为亲密,谢宴又对顾宁呵护备至,乐阳公主嫉妒得一双眼睛都快红了。
顾宁何德何能?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夫婿?
她一不留神,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回应她的,是谢宴又冷又狠砸来的一句话。
「臣何德何能,能得县主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