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谢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畅快的笑,「没想到西北这样的偏僻之地,也能有如此美酒!」
此话一出,在座不少人的笑容都僵硬了下来。
这些世家子未免也太猖狂了!他们北都护府虽说偏僻,但有着榷场在,比起一般的江南州府都要繁华不少!
而荣智则是死死地盯着谢宴的手腕,一直到看到那一片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他才松了口气,脸上再度扬起了笑,仿佛压根没有被谢宴的猖狂话语冒犯到。
角落处的姜谦目光死死地盯着荣智,只见荣智抚着茶杯的手换了个方向,眼神一抬,冲着他微微点头。
及安装吗,姜谦彻底忽略了内心的那些迟疑。
有胎记,看来的确是梅三公子无疑了。
蔡府。
顾宁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环,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见她这副模样,蔡夫人顿时轻笑起来:「宁儿可是在担心他被美色所迷?」
闻言,顾宁当即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忧心,姜谦会不会去荣府?」
「十有八九会去。」
提及姜谦,蔡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顾宁幽幽道:「姜谦会不会认出谢宴的真实身份?我总有些担心,若他认了出来,那就绝不能留下他的性命,但是……若是取了他的性命,势必会引起姜家的警觉。」
听出了顾宁语气中的担忧,蔡夫人不由轻笑出声:「你与谢将军时常相伴,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他,可姜谦与谢将军只见了几面,谢将军的易容功夫极好,姜谦是认不出的。」
话虽如此,但顾宁脸上仍然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蔡夫人拍着她的脑袋,语气温和:「你放心便是,姜谦今日就要离开北都护府了,他在北都护府已经待了七日,若再不离开,他回京的时间势必会晚许多,姜家可是不少御史的眼中钉。」
顾宁面露诧异:「您在北都护府,消息却能这样通达,当真是厉害。」
「这都是被逼无奈。」蔡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不时刻留意京中的风向,那我们这些驻守边关的人可要吃不少苦头,你蔡伯伯只知道舞刀弄枪,这些事只能交给我来办。」
闻言,顾宁听出了蔡夫人的无奈。
的确,对于武将而言,若是不留心朝中的动向,在许多事上都会吃亏,尤其是现在的楚国重文轻武,一旦武将犯错被弹劾,下场大都不好。
这时,蔡夫人又道:「御史台分了三个派系,一个是以姜家为首的,一个是以你们裴家为首的,另一个则是一心要替朝廷铲除女干臣的,姜谦作为吏部侍郎,来西北考核政绩,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御史的监察,一旦他犯错,即便有姜家相护,他也讨不着好。」
「我想他此次去荣府,只是想要探听虚实。」蔡夫人眼中露出讥讽之色,淡淡道,「毕竟茶叶对他们而言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顾宁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她在下一刻,便又皱起了眉头:「榷
场的眼线基本都被清除了,只怕方将军跟姜谦已经有所行动了,若想真正将榷场的走私连根拔起,只怕会引起动荡。」
方成海在北都护府还有两万军队,一旦发生了冲突,这两万人足以让榷场……
「不过是两万人罢了。」蔡夫人摆摆手,十分自信,「你蔡伯伯可是有八万人,足以将他们都除掉。」
「只是……」蔡夫人说到这,面露迟疑。
无论是何事,她都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
顾宁看出了她的顾虑,一把揽着她的肩膀,笑着安抚道:「您放心,想要彻底铲除走私,我可是想到了个好办法!」
在蔡夫人疑惑的目光中,顾宁靠在她耳边,小声地将自己的计划都说出。
而在听得这个详细的计划后,蔡夫人面露担忧:「当真要这样做?这虽说是能降低伤亡,但若你跟谢将军出了事,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不可!」细细一想,蔡夫人摇着头,坚决道,「此举风险太大,你们还是另外想个方法,实在不行……就直接捆了方成海,只要方成海这颗大树倒了,其他的人不足为虑。」
「这是伤亡最小的办法。」顾宁安抚道,「不过还有些细节需要完善,只要我们配合默契,一定能将方成海之流一网打尽!」
蔡夫人见顾宁信誓旦旦,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半晌,她叹了口气:「在行动之前,务必要将详细的计划告知我,我好让人准备接应。」
顾宁点头如捣蒜,拉着蔡夫人的手臂撒娇道:「由您与蔡伯伯在,我们一定能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