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心情说笑，笑个毛线啊！

他凭什么，这么不惧怕。

这个疑问，让重九心情很不好，越大越暴躁，越打脾气越控制不住，有一种快要失去冷静的感觉。

这很不对，身为一个杀手，在面对自己的目标的时候，一定要沉着冷静，才能快速有效的分析局面。

可是现在他没办法分析了。

他必修停下来。

不然他很可能就中了，顾止戈的圈套。

重九不是不知道，顾止戈之前的一连串操作，就是要让他失去冷静的，他觉得自己不会中招，可是就在明知的情况下，他还是……中招了。

重九停下来，问：“顾止戈，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顾止戈点头：“怕啊，我肯定是会怕死的，我以前就怕，现在，更害怕……以前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命，我当时怕的是，我死了，一了百了，但是……我死了，会有人记得我吗？我那个时候不怕死，是怕死了之后，连一个肯为你落一滴眼泪的人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让重九心中仿佛被狠狠砸了一下。

他想，如果他现在死了，是不是，也没有一个肯为他哭的人？

他死了，是否就像一滴水，被蒸发了一样，没有人记得他。

顾止戈甩了甩，有些痛的胳膊，他继续道：“现在我更怕，因为我拥有了那么多我以前都没敢想过的东西，亲人，家庭，事业，同事，朋友……我拥有这些之后，我一点都不想死，我想活的更长久，我希望我能陪伴他们更多的时间，因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没多久，我不想这么快就死去，我还没过够现在的日子。”

这些，全都是顾止戈发自内心，最想说的话。

像他这样，经历过黑暗的人，才知道，光明有多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