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睡梦中的林文，被一通电话吵醒。

关行之不在，公司的事情落到他头上，这会儿他才没睡过久，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发现是陌生来电，怕是公司的事，尽管不愿意，他还是接了。

“喂，林文？”

对面的人说话气息喘得厉害，好像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声音还透着几丝颤抖。

“你是……”林文猛地清醒过来，这声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关总，发生什么事了？您从关家出来了？”

“过来接我。”关行之没解释，说的言简意赅。

“我马上过来，您现在在哪儿？”林文从床上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

二十分钟后，林文在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找到关行之。

他隐在黑暗里，林文不太能确定是他，就开门下车，冲他招了下手，“关总？”

他的话音落下，看到有个人影从里边一瘸一拐走出来，他可能是走不稳，左手扶着墙，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路灯有些昏暗，林文看不大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几天没见，原来一米八五的挺拔身子，此时暴瘦的好似皮包骨头，腰还半佝偻着，一步一步地缓慢挪过来，手腕上不知遭受过什么，很触目惊心的伤痕，滴答滴答的在淌血。

“关总！”林文冲过去将他扶住，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就不敢再看。

他这……根本就是遭受过虐待啊！

“走……”关行之筋疲力尽了，说句简单的话，发出的字眼都很模糊。

“好。”林文不再耽搁，把他扶到车里，坐上驾驶座，踩下油门飞快地离开这个地方。

从后视镜里，林文不住地观察关行之的身体状况，虽然他眼睛还睁着，可是手上的血迹未干，还有新的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来，皮肉翻出来，看的人心悸。

他的脚被裤子遮着，可是也明显受了伤，路都走不稳，一定不会是轻伤。

大半夜的，他这副模样联络到他，该不会是从关家逃出来的？

这里距离关家有三公里远，开车几分钟的事，但走路至少得半小时，何况他伤得那么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里。

“去哪儿？”后座的关行之盯着窗外，蓦地出了声。

“您伤得太重了，我先送您去陈医生那儿。”林文出声了，才发现自己竟哽咽了。

他跟在关行之身旁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不……”关行之用力过猛，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完了，他虚弱的气息说得很执拗，“我得去找她，你送我去机场。”

他没说“她”是谁，但林文不用想，都知道是程路瑶。

“您都这样了，还怎么找人？”林文说得有些急，“您知道程小姐去哪里了吗？她既然走了，就不会轻而易举让您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