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雨傻愣愣地望着此刻笑得和熙如春的她的先生大人,默默咽了口口水。
穿、穿上婚纱的她?……
“……哎哟,老哥你终于肯坦白了!”
站在门口光明正大旁听人家夫妻对话的傅璇这时伸了个懒腰,“瞒着嫂子默默筹备了那么久,还要我和爸妈他们帮着一起瞒,你也是蛮拼的了。”
“嫂子,我跟你说,”提到要揭亲哥的短,傅璇总是很积极,“就是上次我和爸妈从北京来找你们一起吃饭的那次,哥哥就已经告诉我们他在准备你们的婚礼了哟。”
翁雨听得更为诧异,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傅郁。
“老婆,你知道我做事一向有始有终的,”
傅郁这时用干毛巾擦了擦手,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你想想看,有求婚、有新房,难道会没有婚礼吗?”
她怔了怔,心脏“咚咚咚”地越跳越快。
本来她想着,能和他正式登记结婚、成为夫妻住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有没有婚礼其实也不是特别有所谓,再说他们两个平日里就比较低调,她还以为他也和她的想法一样,不准备再操劳婚礼的事了。
可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瞒着她,将他们的婚礼策划了这么长的时间?
“老婆,虽然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但是我还是不想错过你穿上婚纱的模样,”
本来想在婚礼当天再给她Surprise,如今被傅璇提前揭穿,他也干脆坦诚向她告知,“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礼,我想给你留下最美好的记忆。”
“小雨,在我二十八岁的生日那天,做我的新娘,好不好?”他说得很慢,可话语里,却全都是让人心动不已的诱惑。
“嫂子,你就答应了他吧!”傅璇也在一旁跟着起哄,“他想做奶爸想疯了,宝宝暂时没来,那就先让他做新郎官解解馋吧!”
翁雨此时已经有些被惊喜和感动冲昏了头脑,迷迷糊糊地想了好一会,最后当然还是坚定地点头答应。
本来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可现在却让她满心期待了起来,毕竟这可是他如此精心为她准备的一生一次的梦境啊。
再说,她也好想看他穿上新郎的装扮,平日里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穿正装呢……
“请老婆大人放心,”傅郁此时微微弯下腰,在她的耳边热乎乎地说,“你的先生,一定不会在红毯上给你丢脸的。”
在翁雨每天忐忑又不安的期待中,傅郁的二十八岁生日,也就是他们婚礼的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大日子的前一天晚上,准新娘同学怎么也睡不好,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越数羊越精神,而一向淡定从容的傅郁,望着自家老婆的婚礼前忧郁症,也是忍不住在黑暗里轻笑。
“这么紧张?”在她要翻第二十个身时,他终于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低声问她。
“嗯……”翁雨边说,声音都有点发抖了,“老公,我怕我明天表现不好……”
傅郁本来还是忍着笑的,这会干脆笑出声来,“你以为是高中生舞台剧汇报演出吗?这是你自己的婚礼啊。”
“我知道啊,”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我就怕我明天会在你策划得这么好的婚礼上出丑,比如在走红毯的时候摔一跤,或者拿着话筒却说不出话来之类的……”
天知道她从小可就是个凡事都喜欢缩在后面的胆小鬼,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可一向真心做不来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发言,她可真是……
“老婆,明天的婚礼上不会有太多人的。”
傅郁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除了爸妈那边的一些亲友,就是我们这里关系最交好的朋友。”
“你只要享受这个过程便好,不需要有任何压力。”他说着,亲了一口她的额头,给她下最后一注猛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你要相信你自己可以当好女主角。”
翁雨听他这么说,也慢慢平复了一些积累了好多天的焦躁,抬起眼睛看着他,她轻声问,“……老公,你期待明天吗?”
“当然。”他毫不迟疑地点头,嘴角还渐渐勾起一抹坏笑,“不过,我更期待明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老婆,”他在安静的卧室里,压低声音和她说,“柯印戚的新婚礼物,我可是已经提前拿到手了啊。”
她听了,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两手捂着脸,再也不敢多看一眼他那张笑得颇具深意的俊颜。
等第二天一大清早,翁雨就被他准时从床上叫醒了起来。
因为婚礼的所有细节,她都被他以“惊喜”为由、拒绝透露分毫,所以她自己的婚礼,她竟然连半个步骤都毫不知情,完全就像个木偶人一样,被他洗漱完随意套了件衣服带上车,开车前往她完全不知名的地点。
傅郁的车开得很快,也因为清晨的上海路况还算良好,他们没一会,就到达了一栋漂亮得像小城堡一样的别墅前。
打开车门,她竟然迎面就看见陈涵心和郑韵之两尊熟悉的黑白双煞朝自己飘过来,一左一右架住自己的胳膊,脚上生风地把她往别墅里带。
翁雨吓了一跳,想向自家先生求救,一回头就看见傅郁正笑眯眯地站在原地望着她,“老婆,你好好听她们的话,待会儿见。”
惨遭无情抛弃的小白兔很快就被黑白双煞带到了别墅二楼的房间,偌大的房间里,已经早早等着几个专业的化妆师和服装师了,翁雨被服装师推进更衣室,立刻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穿婚纱行动。
等她被摆弄得晕头转向时,才终于被准许走出更衣室,等在外面的陈涵心和郑韵之仔仔细细地绕着她走了一圈,不住点头赞许,“还真不错,你自己照镜子看看。”
翁雨有些紧张地走到镜子前一看,只见镜子里的自己正穿着一条极其合身的纯白抹胸婚纱,剪裁精良的婚纱上有片片刺绣的花纹,一直从胸口延伸到裙摆,胸口处还有镶着银花的图案,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闪闪发亮地美丽惊艳。
她似乎从小到大……都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裙子,也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郑韵之捏着自己的尖下巴,毒舌道,“翁雨,这估计就是你这辈子最美的时刻了,之后必定再难超越。”
“这条礼服,是你们俩帮我选的?”她转过身,木木地望着闺蜜们。
“不,”陈涵心摇头,“我们只是把你的身材尺寸报给了你老公,是他选的。”
“不过,上次的内衣事件后,我们更新了你的胸围尺寸,”她又无良地添上一句,转向服装师,“婚纱店还临时修改了婚纱,是吧?”
服装师齐齐点头,其中一个还特别热情地告诉翁雨,“傅太太,傅先生是几个月前就来我们店让我们专门为你定做这件婚纱的,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哟!”
翁雨听得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酥软,此时通红着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提起裙摆自顾自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也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嘚瑟了,”陈涵心好笑地把她扯到椅子上坐下,“还要化妆做头发呢,等晚上到了洞房再和你老公慢慢臭美也不迟。”
在这间房里,她大概就是那个唯一没有发言权的人了,虽然又累又困,也只能乖乖坐着像个洋娃娃一样被化妆师和造型师摆弄。
郑韵之此时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甜甜圈走到她面前,将甜甜圈在她的鼻子前晃了晃,笑眯眯地看着她,“饿么?”
翁雨被化妆师掰着脸,只能轻轻点头,她快要饿死了好么……一整个早上什么都没吃,她都饿得头晕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