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玉芝病了?”周沛芹问。
萧晋指指梁玉芝的手,说:“她中了蜂毒,我想给她看看,可她不愿意。”
周沛芹这才发现梁玉芝的右手都快肿成球了,大吃一惊道:“哎呀!好严重,玉芝你快进屋让萧给你看看,你放心,他医术很厉害的。”
“我知道萧老师医术很厉害,只是……我、我还是等一下云苓好了。”
梁玉芝满脸的为难,周沛芹眨巴眨巴眼,忽然明白过来,就哭笑不得道:“我当是因为什么呢,玉芝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这样啊?再说了,你这是在看病,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没有女病人不准男大夫看的道理呀!”
“不是,”梁玉芝很用力的摇头,解释道,“我……我的身份不好,怕连累了萧老师的名声。”
周沛芹守了八年多的活寡,虽然在遇到萧晋之前也很注意不跟男人接触,但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我轻贱过,所以一听梁玉芝的话,就很严肃的说道:“玉芝,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男人不在了,又不是你的错,关你身份什么事?再说了……”
说到这里,她看了萧晋一眼,满脸都是自豪的接着道:“萧在村子里的地位,你也不是不清楚,谁敢乱嚼他的舌根?”
这话说得萧晋既汗颜又感动,很想抱住小寡妇好好的亲几下,但碍于还有外人在,只能干忍着。
而梁玉芝却是又羡慕又惭愧,犹豫片刻,低头说:“好……好吧!麻烦萧老师了。”
“那就别废话了,先进屋坐,我去准备东西。”悄悄的对周沛芹竖了下大拇指,萧晋抬步走向了自己的配药室。
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小托盘来到堂屋,见梁玉芝和她儿子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八仙桌边上,跟马上要受刑似的。
狗子比小月还要小两年,今年才八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尽管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母亲表情严肃,就也乖乖的绷着脸坐在那里,眼瞅着桌子上的点心直咽口水,却一动不动,懂事的让人心疼。
“吃吧!”把点心盘子推倒孩子跟前,萧晋笑着说,“但不能吃太多,因为马上要吃早饭了,剩下的让你娘给你带回去。”
狗子抬头看向梁玉芝,见母亲点头,立刻就开心的去拿,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下,从凳子上跳下去,很认真的冲萧晋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师!”
除了必要的“谢谢”、“请”之类的基础礼貌用语之外,萧晋从来都没有教过学生其它礼节方面的事情,所以很明显,狗子能这么知礼,是梁玉芝的功劳。
“乖!快吃吧!”
揉揉孩子的头顶,萧晋把脉枕摆在桌子中央,然后示意梁玉芝把手腕搁在上面,三根手指搭上去,一边切脉一边随意的问道:“嫂子念过书?”
“我哪有那个福气?”梁玉芝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于是便回答说,“这些都是我男人教的,他不是咱们村里的,据说爷爷曾经当过私塾先生,学生造反那几年逃进了山里,就安顿了下来。采蜂蜜之类的事情,也都是他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