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颖的口气立刻就变得讪讪起来:“我……我也是刚当老师不久,但是用的方法都是严格按照学校里学的有关于这方面的心理疏导方式来的!”
萧晋满头黑线:“大姐,知道赵括是怎么死的么?教科书上教的都是学生之间的感情问题,最多加一条师生恋,有我和翠翠这样的特殊案例么?她对我明显是把感恩和情窦初开给混淆了,你得对症下药才行!”
一大早被吵醒又被训了一顿,是个人都会有气。程思颖立刻就生硬的怼了回来:“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啥不自己去做?”
“废话!我是当事人,你让我怎么做?”
程思颖一滞,然后强词夺理道:“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肯定也是有责任的。”
“我……”萧晋气的真想从电话里钻过去狠狠的抽这姑娘一顿,“你就说你是啥意思吧?!不想管了,是吗?”
听他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许多,程思颖心里一咯噔,态度下意识的就软化下来,“我是翠翠的学业助理,怎么可能会不管她?
现在看来,是我们错估了她对你的感情深厚程度,你容我好好想想,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证,就算不能把她的这个念头完全掐死,也绝不会让她因此而影响到学业和前途的。”
萧晋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郁闷的长叹口气,说:“好吧!麻烦你抓紧时间,那丫头都学会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了,现在我还可以用她的年纪当借口来说服自己,要是再过两年,像我这种色狼很可能就会顺水推舟了,你明白吗?”
程思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萧晋先生,一大早就这么骂自己,你这算是‘吾日三省吾身’的第一省么?”
“错!小爷儿这叫自知之明。”
说完,萧晋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前面山路的岔道口站了一个人,看样子是在等他又不想过来打扰他打电话。
走过去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妇人,而且也认识,正是曾经因为在河滩放羊害的巫飞鸾跳河的狗子的娘,梁玉芝。
妇人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棉袄棉裤,头发和身上都湿漉漉的,一手拄着一根木棍,另一只手则拿了一顶四周缝有纱罩的草帽,脚边还放着一个背筐,框里有橡胶手套、手电筒、漏斗和一个约莫三四升左右容量的塑料桶。
“玉芝嫂子,看你这样子,是连夜进了山?”萧晋惊讶的问。
梁玉芝腼腆的笑笑,把那个塑料桶拿出来递给他,说:“上次害的小鸾那孩子掉进冰窟窿,我这心里总过意不去,所以就进山采了点野蜂蜜来,也好让孩子补补身子。”
“蜂蜜?”萧晋接过去打开盖子一闻,果然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鼻,不由震惊道:“冬天还有蜜蜂产蜜?”
“山上有热泉,四季都开花的。”梁玉芝说,“那附近的野蜂也不会冻死,所以一年四季都会产蜜,只是它们很容易受到惊吓蜇人,晚上才会比较温顺。”
说话的时候,她抚了抚耳畔的一缕发丝,萧晋这才注意到,她的那只手已经肿了一大圈,清晨的阳光下,油光发亮的,甚至还能看见小小的刺口处在向外留着淡黄色的液体。
他眉头一蹙,把塑料桶放回背筐,然后一手拎起来,另一只手则拉住梁玉芝就走。
“蜂蜜的事情待会儿再说,咱们先赶紧下去,我给你看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