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庭里,电已经断了,不过备用电源启动了,大厅里还是灯火通明。
庄不远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农和新走了进来。
农和新可不像是肖伟这种年轻力壮又没心没肺的,他看起来有点憔悴,胡子拉碴的,带着俩大大的眼袋,走路都有点虚浮。
但看到庄不远之后,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庄主!”
庄不远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农和新突然又懊恼起来:“庄主,您不该来的,这些小扶桑鬼子不怀好意!”
“放心吧,我们和扶桑可是拥有深厚的友谊的,扶桑的法庭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庄不远笑眯眯地扫视全场。
全场沉默。
他们虽然在现场,但是每一个人的心,此时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史无前例的海啸,袭击东都港,现在半个城市都被水淹了。
先不说现在东都港的损失,单说他们都是扶桑州的法律精英,但他们的家人、孩子,也在东都居住啊。
一想到外面自己的妻子、儿女,正在海浪面前瑟瑟发抖,他们就恨不得立刻结束庭审,冲出去。
而这一切,甚至有可能是眼前这个人捣的鬼,更是让他们心情格外复杂。
有人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把庄不远打死。
忍住!忍住!
你是法律精英,你一定可以把这个恶魔判刑!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法律!
但还有人,已经畏惧到瑟瑟发抖,甚至不敢和庄不远对视,庄不远的目光扫过去,他们就已经低下头来了。
“庄……庄先生……您坐。”一名法警搬了一个椅子,放到了庄不远的身边。
庄不远本来是站在审判席上的,但这名法警搬来了椅子之后,法官们却保持了沉默。
明明是一个人,面对几百号法律经营,明明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言善辩,出去之后,都是威震一方的大法官,大检察官,大律师。
但是,面对庄不远的时候,他们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庄不远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看了看旁边的农和新,道:“也给我的同伴一张椅子。”
法警看了看左右,让农和新也坐了下来。
“现在来说说,我的同事到底犯了什么罪吧。”
检方一名年轻的检察官近乎瑟瑟发抖地站起来,列举了农和新的罪状。
“你们就因为我的同伴在扶桑开了一家水果店,就要把他当作恐怖分子?”庄不远啪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霍然站起来了。
桌上还铺着刚才那张被水打湿了的地图,他这一巴掌过去,几个代表港口的纸团,满地乱滚。
“咚”一声巨响,整个大法庭里,几百号人,几乎都在瑟瑟发抖。
这一刻,不是一群人在庭审庄不远,而是庄不远宛若帝王,俯瞰着这些乱臣贼子,下一秒似乎就要把他们给乱刀砍了。
说实话,虽然庄不远已经把扶桑给淹了,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们的员工,老老实实在扶桑做生意,没招谁没惹谁,辛苦卖力辛苦赚钱,就因为一点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把人家当恐怖分子抓起来?
说不讲理,庄不远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讲理了。
但他也没不讲理到这种程度啊。
你们的捕鲸船,在我们的海域违法捕鲸被我抓了,我罚你活该。
但是你们那些在我们海域之外捕鲸,被鲸胖掀翻的捕鲸船,我们还不是把他们救了,我们为难他们了吗?就算是你们连救援成本费都不想付,我们难为他们了吗?
一是一二是二,连一点原则性都没有的人,留着干啥?留着过年吗?
“是哪个混蛋,和你们的农协会勾结,陷害我们的同事?”庄不远怒瞪着检方团队,一个个扫视了过去:“有种给我站出来!”
所有人都低头,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我就想要问问,我们的同事卖个水果,触犯了哪条法律?哪里和恐怖主义沾边了?啊?你们用的哪条法律,把我的同事抓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贸易保护,使点小手段,其实无可厚非。
每个地方都会保护本地人的利益,设置外界的竞争壁垒,竞争过就竞争过,不行咱们就走就是了。
好来好去,世界那么大,哪里没市场?
反正吃不到庄园产出的水果,那是你们的损失!
但是竞争不过别人,还要把别人打成恐怖分子?
要把别人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