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应该是什么姿态?夏昼总觉得该是一场阳春白雪,在漫长的生命轮转中增添了颜色。他们会在幽静的长夜里牵手,他的温暖和她的微笑都湮没在遥遥的街灯里,又或者在绚烂的烟花中,他
亲吻她的发梢,她抬头能看见他眼里的万亩星河,却是只为她绽放。从没想过还会是场火焰,熊熊燃烧,烈烈而生。生出的是涅盘后的情感,是通过彼此身体的厮磨、交融后所滋生的男女之情。从那一刻起,她和他就有了彼此,沾染了对
方的气息,熟悉了对方最本来的姿态。
这场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夏昼想到了在天舟山上时被陆东深亲手猎杀并料理的兔子。
她就像是那兔子似的。
被人去毛脱皮,疼痛过后,陆东深就成了主料人。
她之前问过陆东深,为什么不直接用大火烧烤?陆东深说,先小火再大火,这样烤出来的东西熟得均匀,口感最好。
昨晚她咬牙问陆东深,你把我当成那只兔子折磨呢?
陆东深沉笑着轻咬她的唇说,你比兔子的滋味好多了,所以,慢慢折磨。
先是文火慢烤。温柔的火苗燃烧皮肉,缠绵着每一寸均匀的香气,主料人恰好到处地配合火势将猎物翻转,力求受热均匀。那火苗如舌,随着柴火的增加,火势也是愈发大了,最后成了
一场无法掌控的火灾。
她终究就成了全身水分被彻底蒸发干净了的兔子,烧得皮肉俱毁筋骨尽断。
谁说陆东深不是一个极好的料理人?
在天舟山上,她就吃到了这世上最好吃的兔肉。
昨晚亦如是。
心甘情愿成了猎物,情到深处时也是情愿生情愿死,理智,都在他的气息中淹没和消之殆尽。
以至于翌日醒来的时候,夏昼觉得自己的筋骨还断着的,不能动,动一下都是碾过的疼。
睁眼时并没看见陆东深。
床头压了张字条,她裹着大半张被子伸手费力去够,一抻动,全身骨骼都叫嚣着疼。
是陆东深留的字条:你睡得太久,实在不忍心吵你起来。下午出席个活动,尽快赶回,在房里等我。
睡得太久吗?
夏昼一看时间,竟是下午两点多了,得亏是个周末。
她重新摊床上。
还有他的气息,沾在枕头、被褥上,与她的气息融合,衍生了一种叫做缠绵的气味。夏昼抱着枕头,忍不住笑了,这人的气息还真是奇怪,原来可以变幻莫测。
她喜欢陆东深的气息,尤其喜欢在床上的气息。
相比清雅冷淡,这阳刚猖狂的气息更让她心驰神往。厅里,管家已送来了餐食。放在餐车里,静静地摆在阳光下。窗外的阳光很好,好到夏昼洗漱完足有心情吃下半车的美食,但她觉得更多原因是饿的,陆东深掏空了她的
身体,她需要吃大量食物补回来。
她倒是明白陆东深让她在房里等他的原因了。
没有换洗的衣服,只有昨晚穿过的礼裙,裙子的拉链和腰间的丝带还被陆东深在昨晚给扯坏了。
柜子里有衣服,一水的男士衣物,是陆东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