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号,杨树和他的团队载誉回到了首都。
三天过去了,《桃子》累计票房两亿六千九百万,豆瓣评分9.3分,票房口碑双丰收。
杨树从机场就开始接受各路采访,实在应接不暇。
中午到家后完全无法休息,干脆傍晚开了记者会,缓解一下采访压力。
媒体来了不少,大大小小几十家,摄像机就架了十几部,将骏起菲阳临时租用的大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杨树和主创们都参加了,刘漫获了奖被问了些问题,濤姐、胡哥、超哥等也分担了不少提问,不过大部分问题都是奔着杨树的。
上一世他汲取前辈经验,始终远离媒体,相对轻松许多。
无论经营生意还是人生,舆论都起广告和评价作用,并非无可替代,广告可以花钱做,评价可以凭实力积攒,只需要保持足够的低调和耐心,终将实至名归。
现在显然不行了,杨树在另一套评价体系里受到了关注,那么就必须接受游戏规则,继续被媒体品头论足掂量斤两,不配合就是自找麻烦。
记者们显然不是杨树的兄弟姐妹,有追求的娱乐记者也不满足于无脑吹捧。
所以当获奖感受、创作的初衷、目的等等常规问题问完之后,有记者开始甩出比较尖锐的问题,为记者会增添戏剧性。
“《桃子》三天票房已经达到两亿六,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很可能超六亿,那就一举超过了之前爱情电影票房冠军《北平遇上西雅图》的五亿二,您怎么看这个趋势?”
杨树比较谦虚:“《北平遇上西雅图》是一部优秀的爱情电影,票房成绩很好,五亿二是两年多前的票房,如果算上通货膨胀的话,我不认为六亿票房就是超过它。”
这话比较实在,票房成绩的确应该考虑通膨因素,只比较数据不地道。
“您对超越《北平遇上西雅图》有信心吗?”
“我对观众有信心。”
这话回答得滑头,然而报道出来变成了:杨树喊话观众,超越《北平遇上西雅图》得更加努力。
有记者问:“我注意到有不少网友认为《桃子》并不是一部爱情电影,甚至是反爱情的,影片中充满对爱情的揶揄和不信任,您对此怎么看?”
“《桃子》是一部轻喜剧,大家对一些情节可能有不同理解,像女主桃子那样义无反顾燃烧自己的女人,她付出的感情不能说不是爱情。”
“可您作为编导,却最终安排她惨死,这不是对爱情的嘲弄吗?”
“或许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桃子无私地爱着别人,同时也应该学会爱自己。”
“这是您的爱情观吗?付出爱情之前须自爱?”
“付出得建立在自尊自强基础上,平等地去爱。”
“那么您自身的实践呢,首先是爱自己?”
这显然是钻牛角尖挖坑,杨树开了个玩笑化解:“太爱自己应该算同性恋吧,自尊自强就好了。”
结果报道出来变成了:杨树说自恋就是同性恋。
似是而非偷换概念并不值得意外,许多记者就这尿性,大家都有业绩压力,语不惊人死不休。
此后许多话题都有坑,杨树即便心知肚明也防不胜防,无论怎么回答记者都能把他推坑里去。
未来创作计划是重点问题,有记者问:“许多导演似乎都有获奖诅咒,一旦作品获得了大奖认可,创作就陷入困境,您有这方面的担忧吗?”
杨树没同意记者的说法,否则等于认同之前获奖的部分导演江郎才尽。
这是挺致命的坑,大家很容易列出名字来对号入座。
“我不认为有所谓获奖诅咒,我所知道的绝大部分获奖导演始终坚持在创作一线,尝试不同风格的作品,我们不能以后续是否再获奖作为评判标准。”
“杨导演,我注意到夏雨是威尼斯最年轻的影帝,获奖时17岁,幸运的是您是金狮奖最年轻的获得者,只有22岁,可以说未来的创作道路还很长。
我们都知道您在惊悚奇幻方面也相当有创造力,而且歌曲创作方面也成绩斐然,接下去有哪些创作计划,是否打算继续拍摄爱情电影呢?”
这是个好问题,涵盖面很广。
杨树的确年轻,创作之路还有多长天知道,这种不确定很容易让人滋生昙花一现的顾虑。
虽然刚才他回答得八面玲珑,否认获奖诅咒,实际上的确有不少获奖导演、演员昙花一现,后续的创作流于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