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月公主躲在一棵树后往面前场地看去,此时天空刚泛起鱼肚白,透过朦胧的天光,她瞧见两抹矫健的身影正在激烈过招。
因为离得远,她并没有分清哪个是肃王,只觉得两人的身形都极英伟。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瓷瓶。加上从冯婆子那得来的一对情蛊,她手里本有两对,其中一只雌蛊昨晚喂给了顾丹雪,因为两对瓷瓶都一样,她一时搞混了顺序。
不过这也没关系,她拿出还剩下的一只雌蛊,放在两只雄蛊跟前,其中一只虫子动了动,而另一只则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般。她把那只动了的蛊虫重新装回瓶子里,又提前服下了仅剩的那只雌蛊。
她依稀听圣女提起过,当雌蛊靠近时,雄蛊会有激烈的反应,
她把瓷瓶里的蛊虫倒入沏好的茶水里,抬脚正欲走到两人近前,再奉上茶。
肃王练武出汗正好口渴,肯定不会拒绝。却在这时,场上的切磋已近尾声,身穿黑色劲装的青年被另一人抵住要害,他丢掉武器,低头愉悦的抱了抱拳,显然觉得输的十分痛快。
正在羲月公主惊疑不定时,却见那人蓦然转过头来。等羲月公主看清对方那张脸时,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那不是太子吗?太子怎么也来了咸阳郡!
对方似有所感,猛的朝她这边望过来。羲月公主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再次躲到大树后。
她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看着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某个念头在她脑中疯长。
比起肃王,她其实更中意太子。可不管是夜修还是主子都没提过太子。
她想,肯定是肃王风头太盛,而太子人又太过温和,所以主子才没留意到太子!
见太子抬脚离开,羲月公主回转头扫了眼挥舞着长剑满身杀伐之气的肃王,咬了咬唇,最终悄悄跟了上去。
东宫如今没有女主人,若她给太子下了情蛊,那她还有可能当上太子妃,
她隐约猜到一些主子以及高昌王庭的谋划,到时候事成,主子应该也不会怪罪她的吧!
刑七回到院子,刚准备去沐浴,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一个小二捧着茶盘走进,低着头恭声道:“公子,这是掌柜让小的送去练武场的茶,小的送过去时,见您已经离开,另一位公子让小的把这茶送到您的院子里。”
刑七转头随意打量了那小二一眼,坐到石桌前,似笑非笑地道:“哦,贵店还真是贴心!”
这话听着语气不对,可羲月公主悄悄抬眼,看着石桌前的青年神情温和,面带笑意,她不由脸色一红,大着胆子上前,把沏好的茶递到他手边,嗓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娇柔。
“公子快趁热喝。”
可她许是忘了,她此时嘴里含着变声的药丸,这声音听着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对面的青年却仿佛浑然未觉,优雅的执起杯盏。
羲月公主紧张的盯着他将那杯茶放在唇边嗅了嗅,便又随意放回桌上,
抬眼问她:“趁我今早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个机会,说吧,谁派你来的!”
明明还是同样的声音,语气也没有多严肃,这一刻,羲月公主却莫名心中一颤,
抬起头,目光楚楚的看着他,还再要辩驳,对面青年已彻底失了耐心,随手拿起茶盖往她膝盖处一掷,
只听羲月公主惨叫一声,哀嚎着躺倒在地。
听着耳边凄厉的叫声,想到在里屋熟睡的顾丹雪,刑七懊恼的皱了皱眉。
隔壁沈明娇等人所在的院子听到动静,铁柱带着护卫过来询问情况。
刑七指着满脸泪痕浑身狼狈的羲月公主:“这女人图谋不轨,你们把人交给殿下把!”
……
等铁柱将人拖走,刑七疾步进了内室。见顾丹雪还在熟睡,脸上的鞭伤已经结了痂,
他舒了口气,在床前静立了会儿,便拿着衣服起身去了浴房。
犹豫了一瞬,他最终还是选了女装,虽然他已决定和顾丹雪坦白,可昨日她刚受了惊,总得要循序渐进。
等他沐浴好出来时,见顾丹雪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拿着木梳梳着发,因为一只手臂有些擦伤,所以梳得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