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父子脸的眉眼都有些相似,柳月儿更肯定了。
她弯下腰,施了一个晚辈礼:“爹。”
顿时,四周一片安静。
许是没想到柳月儿和陶行知一见面竟会这样称呼,秦致远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底更加柔和,而陶行知却是诧异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竟是激动地连叫了三声好,连忙将他们二人带进了屋子。
等都坐下了,陶行知又看了眼柳月儿,似是叹气似是欣慰地对秦致远道:“你果然是娶了个好媳妇,夫人要是在,应该也高兴的不得了。”
提起自己的娘,秦致远心底失落,但也没有在陶行知面前表现出来:“您上次提起了月儿,我想着,也该带她来见见您才是。”
“恩,好。”
陶行知点点头,又说了声好后,突然有些无话了。
小小的屋子,气氛异样的安静。
坐在一旁的柳月儿也明白,这对父子毕竟分隔太久,还都是两个大男人,自然不可能抱着痛哭一顿,但他们之间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
只是,说出口而已。
她想了想,忽而起身率先打破沉默,问向陶行知:“您用过晚膳了吗,要么,我亲手给您和致远做几个菜。”
说完,秦致远也像是有了话题,语气骄傲:“是啊,月儿的手艺很好,您一定喜欢。”
见两人都这么说,陶行知自然也点了头,告诉她厨房的方向和里面有的食材后,柳月儿就独自出了房间,留他父子二人说话。
也许她不再,他们还自在些。
来到厨房,柳月儿大致看了几眼,食材倒也齐全,而且陶行知还在角落里放了几坛酒,想到今天两父子尴尬的模样,她又温了一坛酒。
为此,她还准备了几道下酒菜。
用花生、辣椒和盐糖做了碟酒鬼花生,出锅后每一粒花生米都泛着鲜亮的红,光泽中隐隐藏着几粒半化不化的盐粒和糖粒,她立即先并着温好的酒一起送进了屋子。
出来后,她炒了个小青菜,又将厨房里的藕取了节切成丁,并着剩下的辣椒做成酸辣藕丁,最后下了锅热乎乎的面片汤。
忙完一切,所有的菜都上桌后,秦致远和陶行知也在酒意下,终于放开了许多。
就这满室温暖的灯光,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你一筷我一筷的,不亦乐乎。
从家破人亡后,陶行知很久没吃到这样一顿家常的饭了。
恍恍惚惚间,他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陶家还在的时候,他有温柔的夫人陪伴在侧,有膝下小儿撒娇作乐,一切都还是那么安乐。
殊不知,秦致远和柳月儿已是满脸愕然。
因为,他哭了。
面前的陶行知红了眼角,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却浑然不觉,继续饮着酒,秦致远不禁皱起了眉头,伸手想去拦他。
“让他喝吧。”
柳月儿对他摇了摇头,“想来这些年,他也不好过,现在你陪着,就让他喝的痛快些。”
明白她的意思,秦致远也任由他了。
不知不觉,陶行知就喝完了那一坛酒,桌上的饭菜也吃的七七八八,柳月儿让秦致远送他进去休息后,便独自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