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问你一个问题。”王旭东问着林晓雅。

“什么？”

“你喜欢你现在的这种生活吗？”王旭东问道。

“啊？什么意思？”林晓雅被王旭东突然之间的问题问的有些发蒙。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是选择继续现在的这种辛苦、疲劳、不被人待见但是却很有成就感、生活很充实的生活，还是继续去过你以前过的那种纸醉金、迷懵懵懂懂，过一年与过一天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却舒服安逸的生活呢？给我实话，你最心底里的想法。”王旭东认真地看着林晓雅问着。

林晓雅被王旭东给问的愣住了，半响后才抬起头来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当然不想过这种又累又苦的生活，我又不是天生的自虐狂，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偏要来这里受苦？这种生活我过腻了，我早就不想过了。”

“你不知道，我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早餐吃稀饭馒头，就着厨房里面自己腌的咸菜，中午和晚上吃的都是员工餐，说是两荤两素，其实全是素，荤的与素的的区别就是多了两片肉。两片肉啊，十几个人在一起吃，放不放有什么区别？”

“吃不好也算了，主要是累，晚上等到客人走完起码是十点过后了，十点过后需要整理打扫，下班了起码要到十一点多了。早上八点半到店里吃早餐，九点开早会，开完早会开始打扫卫生，每天早上打扫卫生要打扫一个小时，十一点左右开始，然后这一天就没有休息，最关键的是，只要店里开始营业，作为服务员就必须站着不能坐，你知道站一天多累吗？”

“住也住不好，你也看到我住的地方了，是个什么样，上个厕所每天排队要排的你感觉膀胱都要炸掉了，洗脸洗澡也是一样，这么冷的天热水还时有时无的。王旭东，如果你要问我，喜不喜欢这种生活，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喜欢，谁要说喜欢谁他妈的就是脑子有病。”

林晓雅说完，王旭东并没有说话，依旧抽着烟坐在那，但是站在门口的郭钰却有些失望。

“但是，如果让我在现在的生活和我以前的生活当中去选择一种生活来过，我宁愿选择现在的这种生活。”林晓雅接着说着。

“为什么？”王旭东抬起头来问着。

“就像你说的那样，以前我在过什么生活？过一年与过一天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其实对于我来说，不要说是过一年了，我过了十几年感觉与过一天也没有任何区别。十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我也不知道我活着要干什么，说到底，我就根本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每天都过的懵懵懂懂的，无聊你知道吗？无聊的透顶，无聊的有种想要自杀的感觉，所以我每天都想要去找一些新鲜刺激的事情去做，不然，我自己都感觉自己对生活没有任何的兴趣了，那种感觉或许在你们外人看来是一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是腐败是奢靡，其实一点都不是，你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痛苦。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前没觉得，但是自从这次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其实真正的人生不是那个样子的。就像现在这样，我虽然累，虽然苦，但是我高兴，因为我每天都活的很兴奋，活的很有劲，想着干完一天就能多拿一天的工资，心里就有动力，想着每推销出去一杯酒自己就有提成，自己就开始冲动。”

“你知道我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吗？就是今天老板给我结工资的时候，虽然加起来也就那么一千多不到两千块钱，在以前这点钱给我买双鞋都不够，掉地上我都不一定会勾腰去捡，但是今天，拿着这笔钱的时候我自己都快激动哭了，虽然感冒的难受的想死，但是回去睡在床上的时候，我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的。”

“而且，对于我来说，我每天都能感受到新的世界，每天都遇到很多新鲜的事，店里发生的事，听一起做事的人说着她们的故事，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每天累得睡在床上，我都很满足，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你所说的充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