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诧异的看着沈凌,眼中精芒闪动,过了数息,陆笙才默默的点了点头,“是,下官领命。”
回到天水客栈已经过了丑时,陆笙也并没有再补一个觉。油灯摇曳,在纸上快如游龙。
一页白纸纸上,一副高山流水跃然纸上。
陆笙不常作画,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画画。恰恰相反,陆笙的画技也绝对算得上顶尖水平。拥有肉眼照相机级别的记忆力,陆笙对于静态素描的水平当世无人能及。
寥寥勾勒,一艘篷船纸上,两位青年才俊抚琴弹唱的画面跃然生动。
突然停笔,陆笙缓缓的将笔放下,“进来吧!”
窗户被缓缓的打开,沈凌那熟悉的温柔微笑出现在陆笙的眼前。
“你早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但我知道,到了我的窗前才被我察觉的人,我就是不让他进来也无可奈何……”
“在作画?”沈凌身形一闪进入房间,缓缓的来到桌前,“还说没猜到?白平山,这是半年前我硬拖着你你才出来游湖一次放松一下。。”
“是啊,区区半年,物是人非。此情此景,你不该和我说点什么?”陆笙收起微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凌。
“对哦,你妹呢?”
“去你丫的——”陆笙毫无征兆的一脚踹去,但可惜还是被沈凌灵巧的躲过了。
“你这混蛋一见面就惦记我妹妹?你是不是该说说自己的身份了?以前只以为你和我一样是个来自金陵的考生。
后来看你和五皇子走的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五皇子的食客。现在你却和长陵公主关系匪浅,比我更快的赶到事发之地。
我要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土豪,我特么还用得着回苏州么?还做这么个提刑司主司?”
“喂,做人得讲良心,当初我可是千般万般挽留你的,是你这头倔驴死活要离开京城是非之地。”
“你到底是谁?”
“南陵王世子,沈凌,沈青山!”
“果然是你……”陆笙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的钦差令也是你给我的吧?真看得起我。”
“哪里哪里,是你让我刮目相看才对。”沈凌再次面露温柔的微笑,来到陆笙的对面坐下。
“坦白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块石头,而且是又臭又硬的那一种。但等你到了苏州之后,我突然发现对你的印象竟然全部推翻了。
陆笙,坦白说,你所做的一切让我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你。三百万两官银被劫,这件案子本来还够不着我南陵王府出面调查。但老头子让我练手,所以只好把你拉上一起了。”
“官银追查还没有头绪,你现在又要我追查刺客的事,你是觉得我太闲了?”
“哪里没有头绪嘛……你不是已经锁定的差不多了?”沈凌的笑容很欠揍,此刻的陆笙就有一拳把沈凌打毁容的冲动。
“官银是从水下被运走,现在又进入到了沪上府,能有这个实力的无非那么几个。今天晚上的刺杀,看似突发事件,但如果是他,那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顿时陆笙也收起了笑容,“你怀疑是谢天赐?但是,长陵公主的商队每年收益都何止千万两,谢天赐至于么?”
“这你就想错了,别把长陵公主和谢天赐的关系和平民百姓混为一谈。长陵公主赚再多的钱,和谢天赐的关系并不大。”
“这……这对夫妻做的真是……够奇葩了。”
“东海之上出现海盗洗劫过往船只,沪上水师多次奉命围剿都无功而返,耗费军饷百万之数一点效果都没有。朝廷早就怀疑谢天赐为何如此不作为。
而且五皇子的眼线也发现,谢天赐和三皇子有所勾结,我甚至怀疑,东海上出现的海盗就是谢天赐再给三皇子圈养的私军。三百万两,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为何要把官银运到沪上?既然你怀疑是海盗,官银运到海盗老巢不是更安全?”
“银子要是不花,堆在库房里和石头有什么区别?这次刺杀,看似是渔人族复仇,但都时隔二十几年了,为何要等这时候复仇?
长陵公主要是身死,她的庞大财产最后会归谁?朝廷已经不信任谢天赐了,她也应该有所警觉。所以……我更愿意相信谢天赐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
“唉,我们在此想再多都无济于事。就目前看来,并没有谢天赐组建的商队或者挂在他名下的产业。所以这些官银,应该是跟随长陵公主的商队进来的。
二十几年前,长陵公主真的是因为争风吃醋而灭了渔人族么?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别的隐情。”
“这点你可以放心,绝对没有。当年的谢天赐长的可谓祸国殃民,多少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为之神魂颠倒。长陵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受得了这个?
她当年不仅仅将渔人族全部灭族,还把那一对母子活生生的烧死。说真的,我父王得知之后恨不得立刻宰了长陵公主。但是……”
“又是那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果然是一句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