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暗中送钱在别的府好使,在沪上府没必要。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安全?可你刚才说宁远商号只是空壳何来安全?”
“那就是交易中的内幕有文章,你看看东珠拍卖行的条例。不问宝物从何而来,不问宝物归谁所有。只要有东西,就可以拍卖。而拍卖者,也无需持有身份,只要有钱就可以。
我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洗钱方式。就好比这一件拍卖,年之遥知府的亲笔画作,拍卖价为五万两。年之遥是谁?哪个丹青大家了?他的画值五万两?”
“你是说……年知府也贪污?”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要说满朝上下皆是贪官,我不信。但要一个挨着一个砍头,绝对有漏的。年知府已经快六十了,升迁是没机会了。再干个三两年,差不多也该告老还乡了。”
“哼!这个老杂毛,之前给我的印象还是个清贫的好官,想不到也是个贪官污吏。等这件案子了了,我就查他这个老杂毛,这些年贪墨的,要他全部吐出来。”
“段兄,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不是替贪官污吏说话。年之遥在沪上府干了十几年了,攒下才五万两银子说明他贪墨的不算多。
而沪上府这些年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倒是百姓生活水平比起二十年前翻了十几翻,那是实打实的政绩。要看一个官是不是好官,主要不是看他贪不贪,而是百姓过的好不好。
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未必是百姓之福。尤其是在沪上府,沪上府主要靠商业贸易,在这里当官,更需要才能。
相比于那些该千刀万剐的恶人,年之遥反倒让我感觉良善可亲。不过……这也让我意识到这个东珠拍卖行应该是一个洗钱的机构。能让一些不合法的钱变得合法,段兄,你想想看和我们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是说……盗匪在劫持了官银之后,还会将官银通过拍卖行进行合法化?可是,官银不是还没运到沪上府?”
“年之遥说没进沪上府就没有了?我对关卡的搜查并不乐观。关卡搜查时死的,但人是活的。你信不信,如果我是劫匪的话,我有不下于五种办法把这批官银运进沪上。”
“那我们找来找去不是都无用功?沪上府的关卡是虚设,那其他府的不也一样?”
“但沪上府却是他们唯一可能落脚的地方。”陆笙轻轻的敲了敲地图上的沪上府,“除了沪上府,任何一个府多出三百万两都不会无声无息。
一旦惊起一点点涟漓,就是面临全面追查的局面。无声无息的消化这些官银,只能是沪上府。而且,你看看这份讯息。”
陆笙拿起桌上的卷轴交到段飞手中,“宁远商号在三个月前有一支远洋商队,三艘船,驶出了沪上港口。
那时候虽然戒严,但只搜查进来的船却不搜查出去的船。船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当然,一次远洋贸易,短则半年长则几年也正常。可是,宁远商号以前可从没有商船啊。”
“陆兄的意思是……这三艘船去了烟罗岛?可是,仅仅去了烟罗岛没必要三个月都没回来吧?”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宁远商号有问题。不过这只是空壳公司,幕后黑手不明不便贸然出手。来人!”
话音落地,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陆大人,请吩咐。”
“悄悄打探一下,东珠拍卖行什么时候再举行拍卖,暗中调查宁远商号和东珠拍卖行的幕后老板,一切与之相关的情报,越是详细越好。”
飞凌卫的情报能力果然很强,他们既是军人,又是特工。在陆笙吩咐之后,仅仅过了半天时间,陆笙吩咐的相关情报就已经堆积在了陆笙的案头。
“三天之后就是东珠拍卖行的开拍之日?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
“陆兄,你觉得他们会在三天之后洗掉这笔钱?可是,那可是三百万两啊!要是真完成这么大的交易,怕是会掀起惊涛骇浪吧?”
“他们不会细水长流啊!一次太引人注目,多分几次就好了。三个月一次拍卖,一年总能把银子消化吧?
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宁远商号的后台……竟然真的会是他!”
“谁?”段飞一把夺过陆笙手中的情报,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什么,“情报里有写么?”
“没有!”陆笙翻了一个白眼,“要是能这么直接就查出来,那他就没必要借一个壳了。
但是你看到没有,前年五月,海盗肆虐东海,宁国侯奉命摔沪上水师剿灭海盗。请求各大商号募捐款项,宁远商号捐十万两,这比其他商号加起来都多。
去年八月,同样如此。这宁远商号和宁国侯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砸锅卖铁么?”
“不是说因为宁远商号的亲眷死于两年前海盗劫持么?”段飞疑惑的问道,“为亲眷报仇,合情合理!”
“是啊,但联想到宁远商号的背景和本次官银劫持这件事就不那么合情合理了。你再想想,这次何大人奉命剿灭海盗,为何要从济州调钱塘水师而不用沪上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