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何老爷什么都好,就是一碗水端不平。同样是自己女儿,他请先生教自己大女儿读书写字。还请清乐坊的那个什么秋月姑娘教大女儿弹琴。
但对小女儿,可就没那么好了。好几次我都听到他呵斥小女儿,说什么女子读书无用。
老婆子虽然也不识字,但也知道能读书写字也是好的。”
“这么说,何晴和他父亲关系不好?”陆笙再次问道。
“应该不好,记得三个月前,何老爷竟然要把小女儿嫁给城东那个老包棺材铺的老板。连三千两的聘礼都收了。
后来何晴哭着闹着,最后以死相逼才让这场婚事给作罢了。要是嫁给那个煞星,何晴那孩子一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老包棺材铺的老板?他被退亲了一定很生气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说到那个老包,在城东一条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年前来到苏州开了一家老包棺材铺,身高不足四尺,长的那叫一个难看啊……
听闻老包天煞孤星,但凡和他沾边的人,轻者大病一场重的家破人亡。
这何老爷也真是爱财,看到老包拿出三千两聘礼,眼睛都直了,只记得钱连命都不要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陆笙好笑的问道。
“要不是财迷心窍怎么会要和这样的人攀亲戚?好在过了几天何老爷想明白了这才退了婚事。不过我看,这场煞劫还是没躲过去。何老爷一家出了这等事,八成是被那老包给克的。”
这句话,算是给陆笙提了一个醒,回到提刑司,陆笙在怀疑的名单上再次添上了一个名字,老包。
“阿狸,你给何晴小姐验伤可有什么发现?”
“有啊!”陆狸连忙说道,“何晴小姐的身上还有很多陈年旧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么看,那个老婆婆说的是真的,何家老爷对何晴小姐真的不好。”
陆笙缓缓提笔,在怀疑名单上写上何晴两个字。
“那个剑伤伤口很奇怪,从小腹刺入,但后背的伤口要比前面的高。正常来说,要么是平的,要么略低,怎么会比前面高呢?看起来更像是从后背刺进去的。
不过这样也好,刚巧避开了内府要害。否则,这样的一剑神仙也救不了,更别说才过一个月就能自由行走。”
“何晴小姐说的很清楚,是从正面刺进去的……等等,你说后面的比前面的略高?高多少?”
“差不多……这么多!”陆狸比了个手势。
陆笙瞬间仿佛抓住了什么灵感,站起身在书房中不断的来回踱着步。
“哥,是不是对方蹲着刺出这一剑的?只要蹲着,这一剑就有可能。我记得武林中有一种武功叫趟地刀法,专攻敌人下三路。
施展起来,就是蹲着跟撒泼打滚一样。”
“你说的局限性太大,是实际情况中最不可能的那种情况。”陆笙随口回到,脑海中,浮现着在何家看到现场的场景画面。
何晴的房间外有两个台阶,推开门就是。两个台阶的高度为两尺,何晴的身高为六尺。凶手是在何晴开门的一瞬间刺出这一剑的。
那么势必是凶手站在台阶下刺出这么一剑。假设正常人的身高为六尺到七尺,站在台阶下只是比何晴略矮。再加上台阶下到门口的距离,必须手臂伸直才能刺出贯穿伤口。
这样的话,如果是正常人,这一剑命中的位置应该在胸口以上。但是……偏偏在腹部,除非……
陆笙的眼眸突然间亮了,“除非凶手的身高特别的矮!”
瞬间,陆笙仿佛看到了破案的曙光就在眼前。想不到一个和此案毫无关联的老婆婆,却提供了最有利的线索。
老包棺材铺的老板!但凡开棺材铺的,多数是性格怪异阴森阴暗的人。否则正常人谁会开棺材铺?
其次,从老婆婆口中得知此人身高不足四尺,不足四尺就是个侏儒啊。这样的身高,在台阶下刺出这么一剑完全吻合。
而且之前何老爷答应了婚事,但有反悔。那个老包心生怨恨也是合情合理。而如果他性格在偏激一点的话,还会认为这是故意羞辱。
“阿狸,走,我们去城东看看那个老包棺材铺!”
两人出了门,外面的太阳有些热辣。城东,原本在陆笙的印象之中是个繁华之地。小的时候,父母还健在之时,苏州城东给他的唯一印象是有很多好吃的。
但随着两人的走近,想象中的繁华却并没有出现,反而越来越偏僻,行人越来越少。
陆笙看了看周围,“没走错啊,还没出苏州城呢怎么变得这么偏僻了?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个集贸市场……还有这边应该是小吃一条街……”
陆笙一边走着一边疑惑的说道,而陆狸因为当时太小所以也没啥印象。后来很少来苏州城,就算来了也没到过城东。
继续走了大约百步,老包棺材铺就出现在了眼前。不知道是不是棺材铺都一个德行,远远看去便让人感觉到一股来自死亡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