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二次引爆的炸弹重创的区域,烟尘缭绕,至今未彻底散开。
白马探从爆炸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三声,撑着手臂坐起来。
他抬开了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从自己身上滑落的气垫。
这个气垫,是在炸弹爆炸前一瞬间从他手里的箱子爆炸膨胀开来的。
气垫的真正色泽是浅白色,但是由于刚才爆炸的冲撞,表面焦黑,也漏了气,彻底的干瘪下去。
但不可否认,这个气垫的确给他充当了保护罩。
也亏得这个气垫,他只是受到了轻微一点震荡,脑袋很快就精神起来,不像是他附近的狼藉。
白马探注意到废墟的碎片变得更小,有一个人被埋在瓦砾下只露出带血的手,看上去异常凄惨。
“白马,没伤到哪里吧?”背后传来有人的问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和腔调,白马探的嘴角一抽,转过身去:“多亏了你的箱子。”
他这话等于变相交代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果然,黑泽银笑得更加开心:“那就好……”
“好?你觉得好?”
“呃……难道不好?”
“根本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德丰,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引爆炸弹啊。”
“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我还真是佩服你!”白马探瞪着黑泽银,眼神少见的不善。
“可我如果不引爆炸弹的话,你不就被杀了嘛?”黑泽银侧过头,表情却是比路人还要无辜。
“这点我很感谢你,可……”
“好了,别计较这么多了,你安全就好。”黑泽银伸出手拍了拍白马探的肩膀,“我们赶紧回到蜘蛛那边看看,他大腿中枪,行动力不佳,但我还是担心他会跑掉。早点回去,比较万无一失。”
“……”这句话对白马探的威力比较大。
白马探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泽银,声音低沉:“处理完蜘蛛后,我有必要好好跟你聊聊。”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白马。”黑泽银一笑,举高了双手,“毕竟这次真是挺麻烦你的。”
“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合作啊……”虽然的确抓到了蜘蛛,但是他根本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啊!
白马探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黑泽银对着白马探的背影笑容灿烂。
他刚准备迈步追上对方,地面上却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将他的脚腕抓住。
黑泽银本能准备抬高另一只脚踩到这手上。
“你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黑泽银挑了挑眉,腿部依然向下,但即将到达那只手上的时候却是调转方向,该而将手附近的堆积物踢开。
“黑泽……你故意的吧……”平良鲛艰难地从废墟里爬出,露出上半身的时候,咬牙切齿瞪着黑泽银,“为什么我同样是人质,你用气垫来救他,却不来救我?”
“是你说我们已经是纯粹的敌人了。我干嘛要去管敌人。”
“你……!”
“别抱怨了,我看你刚才也没有被炸上天啊,只是被石头埋在下面动不了而已。”
“埋在下面而已?我肋骨断了至少两根啊混蛋!而且、而且……我姐姐的尸体找不到了啊!”
平良鲛死死地瞪着黑泽银,目光真是要杀人。
提起这个黑泽银的视线顿时就又有些不自然起来了。
“啊,这样,我会提醒救援人员帮忙注意下的。”
“我亲眼看到姐姐被炸成飞灰!你让救援人员注意下能把我姐姐尸体拼凑回来吗?啊?你说啊!”
“我帮你去北非重新带一个姐姐回来就行了……”
“你——!那我杀了宫野明美给你去北非带一个整容成和宫野明美一样的女人你要不要!”
黑泽银:“……”
“你说啊,你要不——唔!”
黑泽银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而冰冷的枪口直接捅到了平良鲛的口腔里。
黑泽银冷冷看着平良鲛,眼神危险。
“我求你别在这里跟我撒泼。”
“一只宠物蝎子而已,你真正的姐姐还在监狱活得好好的,你跟我谈什么复仇索命?”
“我知道你和亚历山大狼狈为奸,甚至参与了寄件人的案件。”
“我现在不想要杀你,是因为你在蜘蛛的这件案子上还欠某人一样东西,在没有把那样东西交出来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别挑战我的底线,让我提前对你动手。”
“否则,我不介意收买狱警,给你姐姐一点好看。”
“懂了吗?”
含着枪口,平良鲛无声捏紧了拳头,默默点了点头。
黑泽银的脸色这才温和起来:“懂了就好。”他轻轻把枪口抽了出来。
“……那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先帮我从这里拉出来吧?”平良鲛擦着嘴唇,看着黑泽银,表情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