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国盛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文斗的部分,秦绾交给了江辙全权负责就没多管——说是文武两途,可谁都知道哪个重要,任何时候,拳头大就是道理这一点都是不会改变的。
很显然,宇文忠和夏泽苍都是一样的想法。
几天功夫,折剑岭中间的空地上搭起了一方半人高的演武台,长宽各二十丈,对于一对一的比武来说,实在有点太宽敞,很显然,是考虑了唐门那样善用暗器的高手。
高台上,九个人分成三拨,正好形成一个三角。
宇文忠、南宫廉、冉秋心。
夏泽苍、童颜,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阴翳的青年。
秦绾、沈醉疏、喻明秋。
其中,冉秋心和沈醉疏手各自拿着一个盒子。
“九连环。”宇文忠一抬下巴,指了指冉秋心捧着的锦盒。
“春山图。”秦绾也点了点头。
“柳轻风,碧玉妆传承人。”出人意料的是,夏泽苍指的是那阴翳青年本人。
“前朝国师柳轻风?”宇文忠道。
“我是第一百八十二代柳轻风。”青年冷冰冰地答道。
“碧玉妆不是实物,为表诚意,孤直接把人带了过来。”夏泽苍说着,又淡淡地看了秦绾一眼。
秦绾不禁失笑,当时她还说柳家后人肯定会留下点能纪念先祖的印记,可这些后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高调啊,他们传承的居然是“柳轻风”这个名字。虽然说,除非在特定的环境下,否则千年后的现在,柳轻风这个名字对于芸芸众生来说已经和张三李四没什么区别了。
“既然赌注都齐了,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开始吧。”宇文忠道。
“这里可是三个国家,一对一,如何比法?”夏泽苍问道。
“第一场抽签。”宇文忠毫不犹豫道,“然后败者下台,剩下一个国家接上,输了便退出,连胜三场可以下台休息由另两国出人比下一场,以此类推,如何?”
秦绾一听就知道,这个规则的重点在于连胜三场可以休息,这对南宫廉显然非常有利。
以南宫廉的武功,胜三场并不会太为难,而他休息过后,又要重来,想用车轮战耗死他会变得很不现实。
但知道归知道,却不能说出口,一说好像她怕了南宫廉似的,何况规则本身还是公平的。南宫廉太强,可这并不是能限制他的理由。
夏泽苍也明白,转头看了秦绾一眼。
“可以。”秦绾权衡再三,终于还是点点头,但又道,“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高手,每个人擅长都不同,只要是一对一的公平比武,没有第三个人插手,其他规则就不要限定了,两位觉得如何。”
“王妃说得是。”夏泽苍立即道。
“可以。”宇文忠皱了皱眉,但见冉秋心微微点头,还是应了下来。
要说一般擂台上会被禁止的手段,无非是暗器和毒药,可西秦有不少人擅长的就是暗器毒药,而东华有最厉害的解毒高手,这条规则当然是对北燕不利的。但就和之前秦绾为难的一样,你北燕没有用毒解毒的好手是你的事,规则本身却是公平的。否则连高手榜第五的唐诗都不用上了。
“剩下最后一个人,再无对手上台,就是胜利,可以独得三件宝物。”宇文忠最后道。
夏泽苍和秦绾对望了一眼,都表示同意。
规则定下之后,首先就是抽第一场的签。秦绾随手抽了一块丝帕扯成三截,又在其中两块上戳了个小洞。
“王妃的意思是?”宇文忠眉头一跳。
“都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那反过来,实力同样也是运气。”秦绾忽的一笑,手一扬,三块碎布飞上了半空。
九月的阳光灿烂,抬头看又是逆光,加上三块碎布片都是纯白色,大小形状差不多,那个洞又戳得很小,这么看还真看不出哪块是没有洞的。
宇文忠和夏泽苍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身边的人反倒动作更快。
童颜一跃而起,伸手去抓其中一块。南宫廉没动,右手虚空一抓,三块布片瞬间都往他掌心飞过去。
“总得给人留点汤底啊。”喻明秋打了个哈欠,手指一弹,袖中飞出一根暗红的绳索。
南宫廉一笑,很有风度地放过了他看上的那一块。
红绳灵巧地勾住碎布片一角,缩了回去。
“啪!”与此同时,童颜激荡起的真气和南宫廉的隔空取物内力一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童颜倒飞而回,落在夏泽苍身边,一伸手,展开一块碎布,清晰可见一个手指大小的破洞。
南宫廉慢吞吞地抖了抖抓过来的布片,露出一个小洞,叹了口气道:“看来王妃说得不错,实力和运气本来也是一回事。第一轮是东华轮空了。”
“是么,本妃一向人品极好。”秦绾一笑,带着沈醉疏和喻明秋转身下台。
宇文忠和夏泽苍也没什么意见,从谁开始,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便宜,只是事发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这般纯赌运气的事让秦绾赢了,莫名心里有点不爽罢了。
秦绾一边往回走,唇边依旧带着一丝笑意。
“你真没作弊?”沈醉疏纳闷地问道。
“你凭什么以为我能在他们面前作弊?”秦绾无语地看他。
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南宫廉和童颜那样的高手,给三块碎布都戳一个洞这种手法肯定是会被看出来的。
“反正,我就是不信你是靠运气赢的。”沈醉疏道。
“……”秦绾郁闷地白了他一眼,咕哝道,“真是野性的直觉。”
“所以,你真作弊了?”沈醉疏睁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震惊道。
“是有人作弊了,不过不是我。”秦绾笑了笑。
喻明秋从袖子里抽出那块没展开的布,果然,角上一个清晰的洞。
“南宫廉?”沈醉疏想了想道。
“童颜没有理由,可南宫廉完全有可能在接到手里的时候顺手给戳个洞。”秦绾低声道,“他站在宇文忠后面,和冉秋心之间又被宇文忠的身体挡住了,西秦和我们也距离比较远,加上没人想到他会这么做,他只要手脚快些就天衣无缝。除非我们这个最后展示的故意戳穿他。”
“我又不傻。”喻明秋抬头看天。所以南宫廉一开口,他顺势就把碎布收起来了。
“抽个签你们还有那么多心眼儿。”沈醉疏苦笑着摇摇头。
“这么说起来,南宫廉还真是没恶意?”喻明秋道。
“他示好,我们就收着。不过,到了擂台上,即便是武者的傲骨,也不会让他放水的。”秦绾道。
“怕什么,揍回去就是。”唐少陵站在大营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对于秦绾不带他去这一点,唐公子表示很不高兴。
“你要是能揍回去,我是没意见。”秦绾没好气道。
“也不是不可以……他什么时候上?”唐少陵兴致勃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