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王妃,下限掉了(1 / 2)

唐少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要不然,他也不肯离开秦绾一个人上路。

他的任务,是把孟寒护送的战乱的江州。

孟寒听说了秦绾要和北燕交战才决定跟来的,他一直想查一查,北燕那个养出了雪音蛊的人究竟是谁。宇文靖和宇文雄那边都打不开嘴,就只能想办法从北燕这边查了。

秦绾一行人太过醒目,于是孟寒和唐少陵便结伴先一步到了江阳。

江湖上行事诡秘的多了,孟寒藏头露尾也很正常,唐少陵更是彻彻底底的江湖人,就算被人认出来,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出现在江阳有什么问题。

“绝天堡啊。”唐少陵听完,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前两年我好像揍过两个姓沙的自称是那什么什么‘绝种堡’的人,打不过还那么不识相,于是我就做做好事,让他们真的‘绝种’了。”

“……”秦绾抽了抽嘴角,半晌才道,“是哪两个?”

“我怎么记得。”唐少陵翻了个白眼,“排名第一的那个在王府,谁敢不长眼地去挑衅,于是只能退一步来找我了,一年到头我不知道要打发多少不自量力的家伙,谁还能一个个记住。”

要说高手榜排名前三的,以前的欧阳慧现在的秦绾都有朝廷做靠山,沈醉疏又孑然一身,行踪不定,也就有家有业的唐少陵最方便挑战了。不过,要说沙天棘几个孙子居然就敢去直接挑战唐少陵,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

“大概是他觉得沙天棘的地位能和我爷爷相提并论,就认为自己能和我一起比较了吧。”唐少陵冷笑。

“无知是罪。”秦绾一摊手。

好吧,她就带了几个人,不算她的侍女,就只有一个顾宁和绝天堡没仇的,可见沙天棘的做人差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为了预防某人会暴走,秦绾毫不客气地让苏青崖给那个荒芜的院子加了点料,又准备让孟寒留在不远处的屋子里,若是有什么不对的,直接放蛊咬他!

傍晚的时候,顾宁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动手了?”秦绾一挑眉。

“听完那句‘借路’就给了我一掌。”顾宁汗颜,“怎么说也是老前辈了,一声不吭就对晚辈下重手,亏他好意思呢。”

“沙天棘就是那样的人。”沈醉疏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没受伤吧?”

“没事。”顾宁笑着摇摇头,又得意道,“换个武功跟我差不多的人,保不准就要吐口血,不过顾家的流水诀卸力化力的能力很强,他一掌打下来我没事,怎么也不能再打我一掌吧。”

“早就想说,你家的内功真不想改个名字,叫挨揍神功之类的?”沈醉疏一本正经地问道。

“世叔,别闹了。”顾宁一脸无奈道,“上次你说的时候,我爹不是已经和你打了一架了吗?”

“他现在打不过我了。”沈醉疏得意道。

这句话却让秦绾微微一皱眉。

沈醉疏的武功进境实在太快了,可那种进步,其实却是燃烧生命而来的,值还是不值呢?

“说起来,你叫他世叔,却叫我唐兄——”唐少陵凑过来,一本正经道,“你存心让这家伙占我便宜是不是?”

“这个……”顾宁不禁愣住了。

“怪不得。”秦绾嘀咕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唐少陵问道。

“怪不得我训顾宁特别顺手啊。”秦绾摸着下巴沉吟道,“大概……潜意识里我当他是看晚辈的?”

“王妃,您不比我大几岁。”顾宁哭笑不得。

“可我和沈醉疏是同辈啊。”秦绾很无辜。

“……”顾宁咬牙。说来说去还是老爹的错,没事找什么“忘年交”?沈醉疏的年纪,做朋友可以,做晚辈也完全可以吧!

“行了,辈份最小的顾小朋友,今晚守夜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唐少陵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

顾宁无言,本来今晚就是他守夜好吗?

荆蓝和蝶衣一直忙到天黑才回来,郡守府也先送了一些人过来听用,总算整理出两个能住人的院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蒋奇就带着栢元春来到沈家庄,却发现一夜之间,这座鬼屋还真被收拾得有了点人气。

不过,聂禹辰显然比他来得更早,带着莫长风、徐鹤和另一个满脸络腮胡很是威猛的副将,叫雷猛的,闲来无事,倒是在园子里拉开了架势操练。

要上阵打仗,肯定不可能靠一把轻薄的长剑,顾宁并没有学过长兵器,枪之类的兵器自然是用不好的,干脆挑了柄长柄大砍刀,他有内力弥补本身的气力不足,舞起来也虎虎生风,硬碰硬也不输给雷猛那两把锤子。

“王妃身边的人确实厉害,雷猛天生神力,徒手能挣断钢铁,这位少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聂禹辰感叹道。

徐鹤刚到军营的时候,因为外表生得文弱,看不起他的人多得是,他是一路打上来的,而顾宁的相貌,生得比徐鹤还像个美少年。

“聂将军若是觉得他可以,不如教导个几年?”秦绾笑道。

“哦?”聂禹辰顿时眼睛一亮。哪个将军不喜欢好苗子?尤其江州军几乎年年和北燕交战,精兵猛将自然是越多越好。

秦绾点点头,两人心有默契,就这么定了下来。

江州军虽然危险比较大,但历练的机会也够多,没有战争,士兵靠什么升迁呢?

“江阳郡守蒋奇,见过王妃。”蒋奇在园子门口站了一会儿也没见人招呼,尴尬之下,只好自己开口。

“蒋大人来得真早,进来吧。”秦绾点点头。

蒋奇看看面无表情的聂禹辰,赶紧赔笑道:“下官按照王妃的要求,连夜挑了些人手一并带了过来。”

说着,他也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一面暗骂了聂禹辰几句。虽说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但毕竟他们才是一家,姓聂的就这么上赶着讨好王妃么?幸好准备了借口。

“荆蓝,跟着这位柏先生去接手吧。”秦绾道。

“是。”荆蓝笑吟吟地走过来。

“不敢,姑娘请。”栢元春赶紧道。

“沙堡主还没有来吗?”蒋奇道。

“沙堡主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走得慢些也是有的。”秦绾慢条斯理道。

“……”蒋奇默默擦汗。沙天棘那是普通老人吗?

“好!”另一边的战斗也终于结束了,雷猛用力拍着顾宁的肩膀,很兴奋地道,“好小子,看你比徐鹤那小子还文弱,倒是真能打啊,来我们江州军吧,一起去打北燕的蛮子去!”

顾宁差点被他拍出一口血来,苦笑着默默拉开一点距离。

以前他总觉得在马下交战,那些将军比不上内家高手,可自己试过才知道,真把外功练到极致,其实不比内功差。雷猛天生神力,加上他那两把几百斤重的锤子,只要磕着碰着就能砸得人筋折骨裂,一锤子挥过,连空气都被强烈的罡风撕裂,让人无法呼吸。要是再打下去,除非他使出刺客的手段一击必杀,不然真要输。

“不错。”秦绾点点头。

流水诀是最以柔克刚的功夫,所以,顾宁就算去战场上,也是有他的优势的,或许他爆发出来的瞬间杀伤力不如雷猛那样的猛将,但是持久和韧性却极为可怕,最适合长途奔袭和追击了。

“小子,王妃说,让你来江州军历练两年,怎么样。”聂禹辰问道。

“我是王妃的侍卫,等王妃回京后,很乐意从命。”顾宁想了想道。

“你很好。”聂禹辰难得地爽快笑笑,暂时就不提这话。

“王妃,沙堡主到了。”就在这时,荆蓝走了过来。

“那就请进来吧。”秦绾一笑道,“蒋大人,聂将军,客厅还没打扫出来,去院子里叙话,不觉得冷吧?”

“当然。”聂禹辰慨然道。

蒋奇苦着脸,怎么不冷?可王妃都不怕冷,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能嫌冷吗?

院子里杂早丛生,只是挑还算平整的地方按照客厅的模样摆上了桌椅待客。当然,就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蛊虫、毒药、阵势,摆了三重陷阱。

对于阵势,秦绾和唐少陵都算是半吊子,不过加在一起,也算能独当一面。

很快的,荆蓝引着一行人走进来,就和蝶衣一起退了下去,一会儿若是打起来,她们在这里纯粹是累赘,只要唐少陵和沈醉疏在就行了,连苏青崖都没现身。

沙天棘已经是近七十岁的年纪了,虽然满头白发,但面色红润,龙行虎步,丝毫不见老态,反倒是他身边的两个青年,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不像是孙子,倒像是跟班,也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艳丽少女还带着几分自信的风采。

“沙堡主,这便是摄政王妃。”蒋奇赶紧道。

“见过王妃。”沙天棘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番秦绾,随意点了点头。

“大胆!”聂禹辰一声厉喝。

蒋奇也不禁脸色发白。

不管这个王妃有多大能耐,她毕竟是摄政王妃,沙天棘就算是武林名宿,也终究只是平民,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过了些。

秦绾坐在主位上,连站都没站起来,与沙天棘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忽的一声轻笑,转过头,和颜悦色道:“聂将军坐吧,山野草民,得见天颜,不懂礼数也不能苛责不是?毕竟老人家一把年纪了。”

“王妃说的是。”聂禹辰顿了顿,干脆地坐下来,莫长风坐了他边上的椅子,徐鹤和雷猛站在身后,尤其是雷猛,身材几乎能抵徐鹤一个半还有多,再拎着两把巨大的锤子,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迫人。

蒋奇默默退后几步,也和柏元春一起坐了下来。

“摄政王妃名不虚传。”沙天棘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慢慢地坐下来。

“原来沙堡主听说过本妃?”秦绾笑道。

“是呀,早听说王妃姐姐貌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比菁菁强多了呢。”沙天棘身边的少女抢着说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禁脸上变色,虽然听着像是夸奖,可怎么听就是不对味。只夸奖容貌,是想说摄政王妃空有一张漂亮的脸吗?

“这位是?”秦绾一挑眉。

“老夫孙女沙菁菁。”沙天棘一脸欣慰道。

“那么,沙姑娘,本妃提醒你两件事。”秦绾毫不动怒,平静地说道。

“王妃姐姐请说。”沙菁菁乖巧地道。

“第一,本妃与沙姑娘你,非亲非故,请沙姑娘称呼本妃为‘王妃’,姐姐这个称呼,你一个山野村姑当不起。”秦绾说的话很讽刺,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带笑,一副雍容大度,“第二,本妃出身侯门千金,母亲为一国公主,家学渊源,无论是容貌、气质、才学,比沙姑娘你强多了都是天经地义的,无需如此惊讶。”

“……”沙菁菁的笑脸已经完全僵硬了。

她长得好,嘴巴甜,资质甚至比七个哥哥都好,极受沙天棘宠爱,从小到大,只要她说一句话,整个绝天堡的人就不敢反驳半句,从来就没有人用如此刻薄的语气跟她说话。尤其,她习惯性地叫人一声姐姐,还是自觉谦虚,人家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噗——哈哈哈……”唐少陵笑得几乎整个人都靠到秦绾肩膀上去了,毫无形象。

秦绾黑了脸,正想一巴掌把他丢开,就见沙天棘脸色铁青,抬手就是一掌:“狂妄无礼!”

还在大笑的唐少陵迅速有了动作,而几乎与此同时,秦绾另一边的沈醉疏也出手了。

“轰!”三道掌风在园子中间交汇,互相抵消。

沙天棘不禁脸色一变。

他是没有出全力,只是想让那个欺负自己孙女的女人摔一跤出个丑,可那两个青年看起来也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尤其他们是从两个方向出手的,并没有真正联手,互相抵消了一部分,加起来顶多就一个半人的功力。

然而,就算如此,也极为惊人。

“大胆!”聂禹辰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道,“沙天棘,本将敬你年事已高,又是武林前辈,给你几分脸面,一个山野草民,居然敢对摄政王妃动手,你是要造反?还是真当本将不敢派兵铲平了你绝天堡?”

“怎么,摄政王妃就这点气量?”沙天棘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