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夏面颊一红,嘟嘴道:“玉先生说笑。怎么,现在就要添柴取暖不成?”
玉逍瞟她一眼,“你这张嘴啊。”
“先生,先生!”清越的女子声音传来,伴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闯入眼帘,看到栗夏,猛地停住,迟疑地问“这位莫不是慕姑娘?”
不等玉逍说话,栗夏便笑道“让我猜猜你是谁。”
女孩驻足倾听。
栗夏道“季摇光的妹子,对不对?”
女孩点点头,眸子里仿佛有星星,“您如何知道。”
栗夏摸摸她的头,“跟你兄长一个模子刻的。”
“我叫季玉衡。”她梨涡浅笑,妥妥的美人胚子。
季摇光一个男子都长成那样,待这姑娘长成还不得惊为天人。
“名字里也有个‘玉’字,说明你和玉先生有缘,”栗夏知道,是赵沛推荐玉逍给她治病,“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先生已将病情稳住,不用大哥损耗心血了。”她说着,神情满怀感激,季摇光屡屡向赵泽讨药,就是为了激发精元给她治病,结果导致药期提前,差点失掉性命。
“那便好,你哥哥也可安心了。”栗夏说着,打了个呵欠。
“姑娘好像很累,不如到房里歇会儿吧?”玉衡拉着她的手,两人仿佛非常投缘,聊了几句便熟络起来。
栗夏是个认床的主儿,若在平时,肯定会婉言谢绝,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只想赶紧躺下。
玉衡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栗夏生平从未感觉这样疲惫,和衣躺在她的床/上,刚闭上双目,便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午时刚过,赵沛的便身影出现在紫竹轩,这五天来,两人第一次相隔好几个时辰没见面。
想起栗夏的笑容,他紧缩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紫竹轩常年雾气昭昭,香烟袅袅。独门独院坐落在王府后面的半山腰上,仿佛遗世独立的岛屿,冷眼旁观着世间繁华。
赵沛提步跨入门槛,小院子里很是安静,只有秋风吹着黄叶的沙沙声。
来到丹房门口,玉逍正使劲摇着扇子扇旺炉火。
他一抬头,发现赵沛不知何时站在面前。
“见过主上。”玉逍来到近前,小心觑着他的脸色,似笑非笑道“王爷五日不见,来卑职的药庐是……”
“孤好得很,”赵沛黑眸瞥他一眼。
“王爷眉宇间忧思缠绕,注意身子。”玉逍见缝插针地提醒。
赵沛沉吟片刻,问道“听说夏儿到你这儿来了?”
玉逍正要回话,凉风乍起,玉衡突然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先生,慕姑娘她、她……”
赵沛面色一变,转身出了房门。
飘着淡淡药香的房间里,栗夏躺在小小的竹床之上,睡颜安详。
玉衡带着哭腔道“怎么叫也叫不醒慕姑娘。”
赵沛飞快来到床前,握住栗夏的手,在耳畔轻唤,果真没有反应。
站在旁侧许久的玉逍面色不虞,随即拿出银针道“卑职看看。”
他施诊半晌,缓缓起身,摇了摇头“王爷,慕姑娘招魂之时心元已损,后经长途跋涉又曾受过剑伤,气血消耗过度,怕是……”
“怕是?!”赵沛表情凛然,冷喝一声。
玉逍从没见他如此慌乱,叹了口气,终是说出内心的顾虑,“怕是再也醒不了了。”
玉衡听闻,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悲怆之声平添几分烦躁。
赵沛音调冷冽,“孤陪夏儿待着。”
“王爷,”玉逍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出去吧。”
时光如梭,赵沛留在紫竹轩,一待便是三天。
第四天天还没亮,玉衡的房门外便跪着满地的人。
玉逍劝不动众人,叹气道“慕姑娘这般,王爷不会见你们的。”
为首的部将双目通红,显然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膝行到门前,目眦欲裂,“王爷身系北疆存亡,若您再不拿个主意,北军将是灭顶之灾啊!”
可不论外头的人如何求见,里头偏就没有任何动静。
“诸位将军先回去吧,在下找时机劝说王爷,”玉逍在旁道,“大帐还有军务等着处理。”
“军务?”部将喝了一声,“命都没了还干啥军务?!这一但交了兵权,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华荫王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必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王爷竟信他不成?”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脸涨得通红拱手道“我们都是大老粗,不会说话,玉先生见谅!”
玉逍连忙摇头,“将军言重,在下都明白,可王爷心思全在慕姑娘身上,也得容他缓缓。”
部将长叹一声,“慕姑娘和王爷刚重逢,这身子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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