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说想要亲眼看看那孩子的实力的,现在看到了,却还板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呢?”望着自家丈夫残念的表情,伊丽丝皇后无奈地苦笑摇头,仿佛是在安慰一个正在闹别扭的中二孩子:“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可以到我怀里来给你点安慰,但之后,请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在常识范围内给他们祝福哦。”
“我只是不想让养了20年的女儿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混小子跑了,更何况女儿不但是我属意的继承人,也得到了她哥哥们的认同。”
皇后微微一怔,笑容随即便从她的脸上隐去,换上了明显的怒意:“你到现在还在希望阿尔托莉亚继承皇位?夏亚他们也还在跟你一起胡闹?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那孩子一辈子都是被我们呵护着长大的,天真懵懂,从来没有见过任何黑暗。这样一个一根筋的孩子,别说杀伐决断地行王者之事,就是明知道是敌人,也往往会因为自己的性格而放对方一码,留下心腹大患。她是个孝敬父母人品高洁的好孩子,可一旦为王,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国家,都是一场噩梦!你们这些男人,口口声声说有多溺爱女儿,多关心妹妹,却怎么能把这样的重担推给她呢?”
“我不需要她有什么重担,但她也必须承担起她应有的责任。”皇帝摇了摇头道,“王者所需要的黑暗,阿尔托莉亚的三个哥哥会替她解决的。她只要能够端坐云端。成为诺德人各个部族膜拜效忠的对象,成为能够将所有诺德后裔联合起来的枢纽,那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是阿尔托莉亚呢?为什么必须是由她担任这个角色。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样,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合,作为幸福的妻子和母亲渡过一生。”
“作为父亲,我也是如此的,甚至我还巴不得她一辈子都不要嫁人呢……”皇帝露出了痛苦无奈的表情:“但作为诺德人的共主,我就必须要为帝国找到最恰当的接班人。阿尔托莉亚是我的女儿,是八岁就能觉醒怒气种子的天才,是十二岁就能够和誓约胜利之剑产生共鸣的天选之主,最重要的是,她又那么可爱……未来的女皇。非她莫属。”
“……陛下。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朕的皇后啊。朕也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啊。”皇帝面不改色地道:“帝国本来就是一个松散的多民族国家,桀骜不驯的诺德人们更是坚信只有最强的人才能领导他们。那么,又何谓最强呢?在霸王之后。三代君王的传承都经历过了一番非常残酷的斗争,朕能坐上这个皇位,在当初也经历过太多的腥风血雨。难不成还要再让它发生一次?”
“你是在对我们的儿子不放心?还是在对我们的教育不放心呢?”皇后不由得哑然失笑,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在杞人忧天:“夏亚他们都是好孩子,不会为了一个帝位就对自己的兄弟动手的。这里是维吉亚,不是奥克兰。”
“的确,这里是维吉亚,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地方领主和部族首脑在自己领地上的权威,某种意义上甚至超过奥克兰那些世袭数千年的门阀。看似平静,却更加危险。夏亚、恩莱科和奥利维尔都是非常优秀,值得我骄傲的儿子,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身边也必然会聚集起大批的支持者。他们三个无论谁坐上帝位,都会引起另外两人死党们的不满和不安。他们本人是无法控制这一点的。只有阿尔托莉亚这个从来没有要求过权位,身上看不到一点黑暗面,所有人都喜爱的美少女,坐在帝位上才会让所有人的安心,也只有这样的她,才有可能成为能够团结诺德人的领袖,哪怕仅仅只是偶像。”
皇帝看了看脸上充满了明显不安的妻子,缓缓道:“这也是夏亚他们绝对支持阿尔托莉亚的原因。之后的数十年,将会是整个大陆风云流转的大时代,诺德人能否把握住这个机遇,能否挣脱我们祖祖辈辈呆着的这片冻土,都必须有一个前提,把所有内耗的可能性都扼杀在萌芽中。”
皇后用表情复杂,眼神哀怨地睨视着自己的丈夫,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这辈子都将和安宁无缘,没想到连我们唯一的女儿也……陛下,我们没有资格替阿尔托莉亚选择人生。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你们做出什么的决定,都不要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放心吧,亲爱的,我们的女儿骨子里,可是比你我都要有责任感多了。”
“那么还有一件事……你们这群骨子顽固得比冰山还坚硬的诺德人一直都有一个传统,每一代的领袖都必须通过所谓的英灵之路,到达松加德得到先祖们的认可,才有资格继承帝位吧?你难道准备让我们的女儿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安心吧安心吧,我说过阿尔托莉亚是天才,她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夏亚和恩莱科了,在历代先祖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先祖们能够通过的试炼,没有理由她就不行……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也安排了后手。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一定要试试那个小子的实力呢?”浑身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气息,仿佛从骨髓到脑子中都长满了肌肉的北国皇帝,这个时候却眨巴着眼睛笑着,眼中闪烁着仿佛南方生意人一般的狡黠。
“阿嚏!”正在自己房间中接受治疗的陆希,顿时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
虽然这是非常古老的梗,但我还是要说,一定又有一个老不死的腹黑老头正在算计我了。
“你不会还受凉了吧?真是的。到底是谁对我说过,魔法师也一定要注意锻炼身体的?”赛希琉皱着眉头看着陆希,貌似是在埋怨,语气中却充满了浓浓的关切。
“我一直都很注意锻炼身体的。但咱们魔法师说白了还是在文艺青年的范畴里,和诺德野蛮人比起来的确是差了一点。”陆希嬉皮笑脸地看着赛希琉将药膏抹到了自己的伤口上,清凉和酥麻的感觉在皮下扩散着,痛苦貌似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药啊?”